八部书外皆狗屁 4

黄侃为人,奇事极多,与辜鸿铭、刘师培并称为北大的“三怪杰”。在北大任教的时候,黄侃常身穿蓝缎子团花长袍,黑缎子马褂,头戴一顶黑绒瓜皮帽,腰间露出一条白绸带。每次授课,讲到精彩紧要处,便戛然而止,说道:“这里有个秘密,仅仅靠北大这几百块钱的薪水,我还不能讲。你们要我讲,得另外请我吃饭才行。”田炯锦还曾回忆道:“有一天下午,我们正在上课时,听得隔壁教室门窗有响动,人声鼎沸。下课时看见该教室窗上许多玻璃破碎,寂静无人。旋闻该班一熟识同学说,‘黄先生讲课时,作比喻说:好像房子要塌了。方毕,拿起书包,向外奔跑。同学们莫明究竟,遂跟着向外跑。拥挤得不能出门,乃向各窗口冲去,致将许多玻璃挤碎’。”

黄侃嗜酒,喜美食。一次,某人请客,席间有熊掌、蛇羹、八珍等美味。黄侃得知后,极想食之而后快。不过他曾经骂过主人,不便前往,但美味佳肴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两难之下,他请好友刘成禺想办法,并保证从入席到终席都一言不发。刘成禺就去与主人商量,主人当即下帖请黄侃赴宴。席间,黄侃果然光吃不说话,全然没有往日眉飞色舞、高谈阔论的风采,众人都觉得奇怪,殊不知黄侃是为饱口腹之欲而不得不暂时隐忍。

黄侃不仅喜美食,还喜美色,又因嗜酒与几任妻子闹得不可开交,以致一生婚娶九次。

黄侃的门上挂有一小木牌,上面写“坐谈不得超过五分钟”。有一次,女学生舒之锐和程俊英来借阅杂志,稍事闲谈即准备离去,黄侃说:“女学生不在此限,可以多坐一会儿。”

黄侃在武昌高师任教时,武昌女师学生黄菊英与黄侃的大女儿同年级,常到黄家来玩儿,以伯叔之礼事黄侃,黄侃对其也非常友善,不料日久生情。黄侃填过一阕《采桑子》给黄菊英:

今生未必重相见,遥计他生,谁信他生?缥缈缠绵一种情。

当时留恋成何济?知有飘零,毕竟飘零,便是飘零也感卿。

黄菊英反复默诵这阕词,大受感动,于是毅然脱离家庭,与黄侃结为夫妻。此事传遍武汉学界,一时间成为丑闻,朋友们也以“人言可畏”劝黄,黄侃则坦然地说:“这怕什么?”不仅如此,他居然还要学生收集骂他的小报,以供蜜月消遣。

黄侃走起路来,不是仰首窥天,就是低头察地,绝少平视,即使对尊敬的老师章太炎先生的经学,有时也要批评一句:“粗!”一次马寅初和黄侃谈到《说文解字》,黄侃一概不理。马寅初再问,黄侃便不客气地说:“你还是弄你的经济吧,小学谈何容易,说了你也不懂!”

1927年后,黄侃任教于南京中央大学,与校方约定“下雨不来,降雪不来,刮风不来”,绰号“三不来教授”。有一次,上课铃响过,黄侃却还安坐在教员休息室里,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学生等了一会儿,见老师不到,赶紧报告了教务处。教务处职员知道黄侃名士脾气发作了,马上跑去请他上课,说:“上课时间到了,该上课了。”谁知黄侃两眼望天,冷冷地说:“时间到了哦,钱还没有到呢。”原来,学校没有及时发放薪水,黄侃表示不满。教务处赶快代他领了薪水,黄侃这才去教室上课。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