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与旅馆的另外三个家伙一起吃,其中有一个是缅甸青年军官,不久就要去北京深造。一时兴起,我掏出6个中国一元硬币送给了他。刚送出了手,就心里一呆,这算是支持军政府了么?
在军官的指点下,我们吃了一餐正宗的缅甸菜。凭良心话,我觉得缅甸真的没有美食,满桌都是菜糊糊。因为AA制,所以我还是尽心尽力吃掉了自己点的那份菜糊糊。
那一晚我终是没有睡成,在忧伤小旅馆里躺到两点半,摸索着起身走去车站。天杀的缅甸的长途汽车如此变态,都是一夜硬座坐到天亮的那种,其中尤以蒲甘到因莱湖这段路更为过分,竟然是凌晨三点钟发车的。
车子很拥挤,我和另一个人挤在了副驾驶座。车上还有另外三个中国女生,本想与她们相认国籍,可她们蛮横地抢了别人的座位,使得一个怀抱婴儿的缅甸女人没了座位,我就羞于开腔说自己也是中国人了。回头观望,同车的其他缅甸人也都没有抗议,默默忍受了。我犹豫了一下,自己也闭了嘴。直到半路那个缅甸妈妈下了车,我的羞耻感才慢慢退去。
头歪在窗玻璃上,我看到了美丽的日出。头昏昏沉沉的,这样的日出是我命中不得不观赏的吧,即使身心疲惫,也必须领受它的壮美。它每天都从平原那边缓缓升起,照耀大地。或迟或早,有一天,我们会透过窗玻璃,做一个交会。
我被宿命感般的悲哀笼罩着。
清晨抵达因莱湖,萧索感依然缠着我,自讨苦吃地背包步行了一程,才上了一个青年男子的摩托车。他带我逃掉了因莱湖的门票,其间绕了很远很偏僻的路,偏到我怀疑半途随时会有他的同伴跳出来抢劫。可萧索感使我听任命运的安排,也不挣扎了,就默默地坐在摩托车上发呆。
他确确实实把我载到了那个美好幽静的村庄。在民风淳朴的缅甸,想要遇到坏人,大概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吧,缅甸人信仰佛教,单纯平和。摩托车男即使已经把我送到了村庄,仍然耐心地陪我寻找心仪的旅馆。找了好几家,最终住在了物美价廉的Pyi Guest House,男主人很温和。旅馆里除了我,还有一对法国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