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是为万恶的殖民者说话,他们不顾死活地远渡重洋,跑到远东掠夺财富当然无疑是卑鄙无耻的强盗行径。我所惊讶的只是印度这块神奇的土地所蕴涵的柔韧:在漫长的殖民期里,都不曾为此消坠了自己的志气,逆来顺受,拈花微笑,无论怎样的沧桑,都不曾改变风骨。当今世界,如果说有一个“价值观输出大国”,那么就是印度。
简要地说,人类只有两大宗教:犹太教和印度教,起源分别是以色列和印度。伊斯兰教、基督教是犹太教的分支。佛教、耆那、锡克则是印度教的分支。磨房的资深驴友“杭州的Shirley”说:“纵然地球毁灭,以色列和印度都会依然存在。”
我赞同她的观点。
傍晚时分,和Starco旅馆的老板夫妇聊天,他们劝我不要去亨比,说那里比果阿还要炎热。我意已决。其实对于气温相差两三摄氏度,我并没有非常敏感,再热,也不至于中暑而死。我对于季节向来不加选择,这也是我会在6月烈夏出现在印度的原因之一。我总是认为,旅行不必问季节的好坏,因为季节本身没有好坏,盛开时欣赏绽放,衰败便欣赏凋谢。他人觉得适宜的季节,对我来说反而会更生踌躇,因为不愿意和别人去争抢资源。我最喜欢,人走茶凉筵席散,一轮残月当空垂。在尽可能的寂寥里,摒除了不相关人事的喧嚣,方与自然更为接近。从更现实的角度来说,就是旅行旺季一应消费会翻倍,旅馆也更抢手。而淡季时,连旅馆老板也放松心态,亲切温柔。
早上七点半,跳上班车去马普萨,再转帕纳吉,坐上了八点一刻开往霍斯比特的班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最适宜看风景。虽然副驾是死亡率最高的位置,但在印度旅行时,我从来不担心。总觉得自己有神灵护体,不会这么快地客死他乡——上帝会护佑我走到更远的地方去。如果不用这么神神叨叨的语气说话,那就是在印度坐车很安全,印度人基本上都不饮酒。各种宗教教义都是反对酒精的,他们认为酒精会打开罪恶之门。
我可以充分信任司机在清醒意识下的驾驶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