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海其人其文——当代“武训”传奇(3)

相传,武训每逢义学开课时,总要先拜教师,次拜学生。置宴招待教师,请当地绅士相陪,而自己站立门外,专候磕头进菜,待宴罢吃些残渣剩羹而已。平时,他常来义塾探视,对勤于教事的塾师,叩跪感谢;对一时懒惰的塾师,跪求警觉;对贪玩、不认真学习的学生,下跪泣劝:“读书不用功,回家无脸见父兄。”在武训的感召下,义塾师生无不严守学规,努力上进。代海的编辑团队,在他的感召带动下,也是一群同样虔诚的文学信徒。他常常自己不吃不喝不拿,也要给编辑们管饭开支。他还常常把自己收藏的一些小玉件等古董,作为礼品送给编委或支持自己办刊的人们。他常常对编辑和作者们说:“办刊物难,要办好一份刊物更难。目前没钱给你们发加班费、稿费,我很抱歉。等到刊物办红火了,一定补上。”光绪十六年,武训资助又在今属临清市的杨二庄兴办了第二所义学。光绪二十二年,武训又靠行乞积蓄,并求得临清官绅资助,用资3000吊于临清御史巷办起第三所义学,取名“御史巷义塾”,即今山东省示范化学校临清“武训实验小学”。武训一心一意兴办义学,为免妻室之累,一生不娶妻、不置家。有人劝他娶妻,他唱道:“不娶妻,不生子,修个义学才无私。”其兄长亲友多次求取资助,他毫不理顾,唱道:“不顾亲,不顾故,义学我修好几处。”武训的故事,至今为人称道;可是代海的事业,至今却是少有人理解。有人劝他说:“代老师,年龄不小啦,回家陪老伴抱孙子,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去吧。这样可怜巴巴在北京城里漂着,可不是个事呀。”代海总是笑而不理。他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外人只看到他仍然还是奔波不止。夏天汗流浃背,冬天胡须上经常沾着霜花。病了也舍不得花钱医治,嗓子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还在四处游说。武训的精神令许多人感动,可代海的做法却很少被人理解,因为文学不同于教育。在有些人的眼里,文学只是可有可无的闲淡事情,并非是生活的必需,更不是社会的要害。因此他的微不足道的努力,也就可有可无,甚至是完全多余。还有一些议论,认为他是为了发财,为了成名,为了名利双收什么的。这就是代海与武训的处境相比,更大的困难和悲哀所在。这种不理解甚至曲解,也是令他最感痛苦迷惘的。

这个世界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有人窃国得手,不被视为盗;有人真心奉献,不被认为贤;有人哗众取宠,一路伴着掌声鲜花;有人真善美本色呈现,得到的只是唏嘘白眼。然而,无论是窃国得手,还是哗众得法,无论是本色呈现,还是唏嘘白眼,最终都会被历史定格到应有的位置。历史不会黑白颠倒,人们不会永远糊涂。对武训与代海这样的追梦者而言,世俗的评价与看法,一切都是浮云烟雾。即使声名埋没,又有什么关系?我行我素,干自己心爱的事情,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由此可见,代海的坚强,是远甚于武训的。他是完全被世俗的功利排除在外的一个另类,一个很少为世俗理解的苦行僧式的独立独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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