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递和宏村的文字图片视频已经似雪片如潮水一般了,实在不想凑这个热闹了,但成龙要把徽派建筑的收藏转让给新加坡的新闻,还是激起一阵阵波澜,脑海中又浮现处这两个梦幻一般的古老村落的丝丝缕缕来。
踏访西递与宏村,至少有三四次了吧?为何每次在不同季节而来,都是那样的流连徘徊仰首低眉,不忍离开?究竟是什么吸引了我?是青春不再的少年旧梦?是幽幽小巷的神秘恍惚?是古老牌坊的伟岸肃穆?是雕梁画栋的细密考究?是村落布局的天工巧夺?还是青山隐隐水迢迢的深闺雅致?
有一次,是在仲冬时节的傍晚时分,仍旧是南湖水波不兴,彤云密布。此时天空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一人悄然立在小桥之上,看酣睡醉眠的古村,送走了一天的喧嚣,灯火迷离,房门紧闭,这个时候归来的游子,心中会是怎样的温馨炽热啊,风雪夜归人,功名利禄,宦海沉浮,商场拼杀,再多的酸辛悲凉得意寂寥,也都搁置脑后了吧?姓汪还是姓胡,也都是一个符号而已吧?若是攀上雷岗山,俯瞰雪夜宏村,哪里有林冲风雪山神庙的愤懑激越?人生本就一次,何必在外疲累奔忙,还是在这里安度一生浅吟低唱了吧?
还有一次是在晚秋吧,宏村村口的枫杨树与白果树挺拔耸立,树下是密密麻麻慕名而来的游客,嘁嘁喳喳,议论纷然,大概是说西递宏村的门票都超过百元,有点昂贵了吧。过于商业化的开发也在侵蚀着古朴的民风醇厚的天性,在一个唤作树人堂的庭院闲散无聊,主人很热情地推销着自己出版的关于西递宏村的读物,大概是叫汪森强,自然是汪氏后人,兴奋地说着自己的书是正式出版物,其他大都是非法出版物,你看看,我的书上有责任编辑啊?叫毛晓剑,是南京的文化人啊,和毛泽东一个毛啊!我笑着看这位老者,他的先人这个年纪是否还在江浙沪上奔波劳碌做着大买卖啊?
还有一次是夏季吧,到了西递,还有宏村,明显感到西递的游客要远远冷清寥落于宏村,西递的深宅大院也不少啊,你看她的祠堂并不比宏村的汪氏祠堂逊色啊!还有笃敬堂、膺福堂,履福堂都是天井轩敞楹联古朴房舍俨然,的的确确是徽派建筑的经典之作啊!却原来,宏村已经被有强大资本实力的公司收购包装了,而西递是自己管理,就有点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了,一个姓胡的西递人士还愤愤不平地说,当初申请世界文化遗产,用的资料图片可都是我们西递的啊!过河拆桥,人走茶凉,真是人心不古啊!
坐在宏村的一个小巷子里闲坐喝茶,听他们讲每年还能分红,自己的经营也收入不菲,一副非常知足的神态,这个小店,初看门厅很小,但往里面走,则别有洞天,院落很大,院墙似崇岩峭壁,有万仞崛起之势,但在门口观望,却是门檐低调蓬门小户的内敛做派!
究竟是怎样的机缘巧合,成就了西递宏村?大概除了他们的先人有着别样的眼光和独到的人生感悟之外,如此远离尘嚣偏于一隅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吧?胡家先祖,大概是明经胡的一支,据说是在来金陵途经此地,看溪水西流山明水秀而发愿要在此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