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郑泽堰 (7)

从南国到北国,继续去敲门。

这次是原东北大学校长臧启芳的公子美籍华人臧英年先生陪我同去。臧英年先生抗战时曾随父亲在三台生活过好几年,对三台有很深的感情。在研究他父亲的日记时对东大迁川的历史,清晰透彻。他与东大有直接关系,而我是接收方的子女,此行有点像讨债,为三台讨债。

刚下火车,突然飘起大雪,很大,一朵朵的雪花好壮观。我一时竟忘了我为什么来沈阳,这样的大雪在巴黎是无缘相见的,偶尔下一次也是短暂即逝。我喜欢雪,每年第一场雪,我都会迎着雪花漫步,伸手让雪花在手心中融化,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今天,身临千里冰封的北国,那份别样的娇艳,真有说不出的兴奋。

校园地上厚厚的积雪,我们踩着雪走进办公楼,我们与校长谈起东大在三台那段往事,我们说得声情并茂,他竟陌生得很,面无表情一派茫然,还不如香港那位周先生还能闪点激动。我望着陪同我们去的校友总会魏主任,无话可说了。一个校长不知道自己的校史,好可悲。那不是路过,不是过眼烟云,而是长达八年,实实在在的八年哪!他竟毫无感觉!

事后才知道,他还有一年退休了,哪还有心情管这事?!何况这件事有些棘手,中央对那段历史并没有明确态度。东北大学曾一度改名为东北工学院,后来张学良在台湾没事了,他有心回来看看,这边也有意拉他回来。一来一往,又请他重新为东北大学题写校名。东北工学院又成了东北大学。历史就这样转来转去。

臧英年先生提供了他父亲日记中的有关部分,还有臧启芳先生的照片、题字。特别是那段在西安决定东大命运与陈立夫对峙的时刻,让人惊心动魄。这些弥足珍贵的资料,让我大喜过望。

我们吃着热气腾腾的沈阳著名“老边饺子”,窗外雪花飞舞,忽上忽下,嘻嘻哈哈,心里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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