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篇《狂犬事件》中,我学会了刻画多个人物,特别刻画了一个真实的复杂的村长这么个人物。我过去的作品静态描写的较多,而这篇作品是因一次事件而节奏紧密的描写和推进。快速推进情节,把一个“事件”写得风云激荡又圆满结束,这对我是头一遭。所以,在上海得奖时陈思和先生的评语称“显示了作者刻画非常事件的能力很强,非常有张力”云云,其实对我是一次巨大考验,好在我完成了。
将荒诞的东西糅入一个现实主义的小说中,还没有被人指责,也是令我高兴的——我尽量做到“水乳交融”,看来我的“试验”初步成功了,并有一些心得。上海一位评论家杨扬因此表扬称“这是一个很有冲击力的作家,奇异、惨烈、生冷,在现代作家中很少看到。作品荒诞中见深刻,奇异中见生动,与众不同。有很强的技巧性”。
任何小说的故事之外都有——都应该有——几句隐语,我当然必须在小说之外表现出我想说而一句也不明说的话,看来也被人注意到了,比如王蒙先生就说我这个小说“耐琢磨,故事背后尚有未说出的意蕴”。因此,这篇小说的写作真的是我的一次实验,是一次超越,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写作,是花了一番心血的——它一共写了三遍,而我过去的小说全是一遍完事。我感觉我自写神农架系列小说以来,我的创作态度出现了巨大转变,非常严肃认真地对待我所写的东西,因为这些小说可以说是用生命换来的。在神农架期间,我常常会冒着风险进入森林和村庄,一趟又一趟地采访。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鼓励自己,你必须付出才能够得到,写大路货你自己就成了大路货,写珍稀的你就成了珍稀的。不理会任何干扰,精心守住内心的激情,一切都会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