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近之野史中,满纸羞花闭月,莺啼燕语,殊不知真正美人方有一陋处,如太真之肥,飞燕之瘦,西子之病,若施于别个不美矣。今以咬舌二字加之于湘云,是何大法手眼,敢用此二字哉!不独不见其陋,且更觉轻俏娇媚,俨然一娇憨湘云立于书上,掩卷合目思之,其‘爱’、‘厄’娇音如入耳内。然后将满纸莺啼燕语之字样,填粪窖可也。”脂砚斋说的是人物塑造,其情理也适用结构的建造。
“罗丹推移着维纳斯像的转盘,很轻,很慢。他低声说话,带着一种虔诚的热爱,像情人似的,俯身在这座石像上。‘这是真的肌肉!’他说,满面春风地又加了一句,‘真好像是在接吻与爱抚的气氛中塑成的!’然后,他忽然把手平放在像的臀部上:‘抚摩这座像的时候,几乎会觉得是温暖的。’过了一会儿,他说:‘在任何民族中,没有比人体的美更能激起富有感官的柔情了;在古希腊人塑造的形象上,飘荡着一种沉醉的神往。古希腊的雕刻,生命使它们跳动的肌肉显得灵活而温暖。在这座维纳斯像前,我们所得到的印象,是真实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