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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它是要流血牺牲的。徐锡麟携带他的左膀右臂陈伯平和马宗汉,举行安庆起义,以及随后秋瑾的遭遇,已有太多的描述,这里说下秋瑾就义的梗概:
1907年7月10日,秋瑾从报纸上得知徐锡麟在安徽安庆的起义失败并被杀害的消息。她手拿报纸,失声痛哭。有人劝她暂避他处,并为她联系了上海租界安身的地方,她都坚定地拒绝了。秋瑾非常镇静地说:“我怕死就不会出来革命,革命要流血才会成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秋瑾在大通学堂被铺,很快就在绍兴轩亭口就义——那是1907年7月15日。她“坚不吐实”,但有一说,秋姑娘并没有在就义前写下“秋风秋雨秋煞人”。
徐锡麟起义时,妻子王振汉带着两岁的儿子避居乡下,后成功躲过追捕,逃到了日本,幸免于难。
皖浙起义宣告失败,但那是给清王朝的灭亡添了一把沉重的稻草。
徐锡麟就义后,孙中山先生撰挽联一副,哀悼徐锡麟:“丹心一点祭余肉,白骨三年死后香。”(见《徐锡麟史料》第113页,绍兴县政协文史资料工作委员会编,1986年8月印)民国成立后,黄兴曾到安庆大观亭内的望华楼凭吊英烈,并撰有一联:
登百尺楼看大好河山,天若有情,应识四方思猛士;
留一抔土以争光日月,人谁不死,独将千古让先生。
徐锡麟到安庆后,与孙中山先生有无书信往来?《徐锡麟史料》在附录中收有《孙中山致徐锡麟函》(见《徐锡麟史料》第132页),信中有“阁下热心公益,怀雪前耻,抱推翻伪廷,驱逐胡虏之宗旨,坚忍不移,可敬可羡”云云。而民国史学者杨天石、伍立杨等,都曾指正“孙中山致徐锡麟函”是伪作。我查阅《孙中山全集》(中华书局1981年8月第1版,2006年11月第2版),亦未见收录此函。徐锡麟被捕后,在供词《排满宗旨》(见《徐锡麟集》第84页)中曾说:“我与孙文宗旨不合,他亦不配使我行刺。”这是他在强调“是我一人干的”、“不可拖累无辜”的语境下所说的话,应该是革命党人保护同志的做法。伍立杨明确提出,是“当时清廷伪作孙中山致徐锡麟书信,欲以此获取更多情报,徐锡麟乃以此语断其妄想”(见伍立杨著《中国1911》第136页,春风文艺出版社2011年1月第1版)。
那般专制、腐朽、没落、黑暗的王朝,早该推翻摧毁了。我愿意引用学者伍立杨高度概括的话:“清廷官僚集团是中国苦难的根源,是社会大悲剧的根源,是社会不公正的根源——慈禧及其拥趸集团是万恶之源,是民众的公敌;只有彻底否定清廷的专制统治,中国才能摆脱独裁专制和文化殖民地的命运,重建中国文化精神,实现中国人普遍自由、幸福的社会理想。”(见《中国1911》第136页)在今天,我是一个“渐进改良”的主张者,但回到历史的大地上,那时改革改良如同朽木之雕,显然已经无法赶上革命的步伐;不换那朽木是不行了,而革命就是要换掉木头——到后来辛亥革命已是摧枯拉朽,各地的光复,并没有想象的艰难。历史选择了革命,辛亥革命终究是成功地推翻了清帝之统治,从而建立了中华民国。
改革可以走向共和,革命同样可以走向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