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5)

究其原因,除了经济不景气让人们把钱包捂得更紧以外,还有到关岛或小笠原诸岛那边去的人越来越多的缘故,既然同样感受南国风情,不如索性多走两步。结果,一时红火的离岛游热也进入瓶颈了。

听说了这种状况,一般的人都会感到不安。也有人说应该加强宣传。

今年也是雨季一结束,第一波游客就上岛了。几乎都是大学生。

一进入旅游旺季,最忙碌的就是警察和诊所了。

岛上只有两名警察,但只有在夏季,本土会派来一支五六人的机动队。

即便如此,海岸巡逻和调解打架,忙得他们焦头烂额。来诊所的患者也骤然增多了。一般来讲,夏天是容易腹泻、着凉和中暑的季节,再加上在海里溺水或受伤的病人也比别的季节要多些。

游客虽然大多是身体健壮的年轻人,可也许是不注意休息,瞎折腾的关系,得病的人还是挺多的。七月份第一周,门诊患者已经增加了三成,到了第二周就变成了五成。

三郎和所长一道忙于接待患者。忙起来就无暇顾及有没有执照的事情了。

三郎一大早就来到门诊处,和所长隔着一张桌子,坐在旁边诊病。

所长身边有护士长,三郎旁边则跟着明子。三郎身着白衣坐在转椅上,无论谁看了都会认为他是个医生。

特别是从本土来的人好像丝毫也不怀疑。一口一个“医生”,还说“能不能给我诊断书”什么的。

由于三郎没有执照,需要诊断书的患者就转给所长。初诊和难以判断病症也都交给了所长。

三郎接待的只有复诊、更换纱布以及可以和上次开出同样药方的患者。即便如此,其中也有人絮絮叨叨地诉说昨晚的症状,还有的问他“再过几天能好”。

大致心里有数的,三郎会具体相告,不太清楚的,他就会说“快好了”或“别着急,按时来就行”等,对付过去。如果症状发生了改变,或者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话,就当场交给所长。

这种诊病方法不会出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是新老医生搭配得当。

虽然患者增多让大家忙得不可开交,但也让人们重新认识了三郎的存在价值。

周日夜里送来了一个在海边打架受伤的人。

值班护士马上联系了所长,但所长说自己喝了酒,已经睡下了,就是不过来。平时所长对岛上的人非常亲切,但对那些来这儿玩乐的城里人很是冷淡。给发烧的病人只开感冒药,腹痛的就给点止疼药,不好好诊病。

本土的人反正也只来一次诊所,没几天就回去了。加上他们从一开始就有些瞧不起这家乡下诊所。对这样的患者所长提不起精神诊病,三郎也能够理解。

得知所长不过来,护士就联络了三郎。

凌晨一点多,三郎到诊所一看,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头部和右手血迹斑斑地蜷缩着。听说是被啤酒瓶砸破了脑袋,伤口处的玻璃碴儿还反射着亮光。可能是因为看见了血,伤者和陪同人员全都面色惨白。

旁边站着派出所的警员。

在他们的注视下,三郎让伤者仰面躺下,擦拭了伤口周围之后,给他打了一针麻醉剂。

头部和面部由于血管分布较多,即使流了好些血,也不用太担心。三郎心里有数,所以镇定自若。

他先把玻璃碴子从伤口处取出,仔细消毒后进行了缝合。

“疼疼疼……”伤者每叫唤一下,跟着来的同伴们就不安地站起来瞧。

在众目睽睽之下,三郎边说着“镊子”、“止血钳”,边缝合,感到有种痛快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舞台上的主角一般,心情畅快。

缝好再缠上绷带后,伤者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

“我们明天回去,他这样没事吧?”一位陪同男性这么问,三郎缓缓点点头。

“伤在头部嘛,多少会有点疼,但只要卧床休息就不要紧的。我给他开点消炎药和止疼药,按时服用就行了。”

“几天能好呢?”

“到伤口愈合至少要十天左右吧。明天回去之前,再来换一次纱布比较好。”

“太谢谢您了。”打架时的精神头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小年青们向三郎郑重地低头道谢,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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