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海失守前后,蒋介石“比较努力”(6)

上海同胞们一定不会忘却三个月中间军民死伤的惨烈,而继续发扬先烈的精神,上海是我们民族精神所集中发扬的中心,上海的同胞们要立志作国家精神上的长城。

同胞们,我们军队和各位暂时小别了,我们满腔怀念着各位同胞的痛苦和牺牲,对于同胞们所已表现的爱国精神,不是言语所能表达我们的感激于万一。我们永远纪念着同胞的鼓励,一定要再接再厉,奋斗到底。我们虽然离开了上海,但我军在嘉定、南翔的阵地上,仍然望得见上海,我们殉国将士的灵魂,也仍寄托在上海,我们热烈抗战全国一致的一颗心,也始终离不开上海的同胞。我们和各位同胞的精神,相互永远的联系着,我们结成一条心,合成一个力,抗战一定胜利,复兴一定成功。我们军队一定在最短期内收复淞沪,来报答我们同胞,我们决不辜负上海同胞的热望。

军事委员会政训处

11月12日政训处的几个秀才还真写出了一份冒着一些热气的文告书,但上海市民读完文告中那么多“一定”后,直骂蒋介石“讲的就是一句空话”,直骂“小日本总归不得好死”!

上海失陷,首都南京即在敌人的眼前。中国的真正苦难由此开始——

“打!支那人以为我们日本军是泥做的,所以他们才如此狂妄地想把我们赶出上海,那是白日做梦!”“支那人”是日本人对中国人的蔑称。

“对,我们决不收兵!打到南京去!活捉蒋光头!”

这是日军一批年轻军官在攻占上海后,在当晚喝酒时你一句我一句的情景。胜利后的狂欢中,有人举起酒瓶,然后高唱《同期的樱花》——

我们是同期的樱花

怒放在同一兵学校的庭院

花开自有花落时

就让我们为了国家壮丽地飘落

我们是同期的樱花

怒放在同一兵学校的庭院

兄弟深情使我们血肉相连

共同的气息让我们无法分离

我们是同期的樱花

怒放在同一兵学校的庭院

抬头仰望南方晚霞似锦的天空

有一架战机没能返航

我们是同期的樱花

怒放在同一兵校的庭院

誓言共死的一天还没来到

为何就提前凋谢离散

……

不能不说日本旧军歌在鼓舞士气上颇有杀伤力,尤其是对那些年轻军士。樱花是日本的国花,它绽放时有种冷艳之美、寒光之秀。日本兵将自己的生命比作樱花,外人觉得有些不可想象,他们的武士精神也很吓人,失败了、受辱后就得剖腹自尽,这种传统在日本军人之中极为盛行。笔者以前不懂也搞不明白,在写作此书时,正好看到一部叫《最后的武士》的电影,讲述的是19世纪70年代一位美国军人欧格仁上尉被日本武士部落的人俘虏后所经历的故事。在武士部落里,武士领袖胜元大臣把武士道精神的本质告诉了欧格仁:武士道精神就像樱花一样,每吸一口气、每凋谢一次,就是生命的一种醒悟。失败对武士来说必须具有耻辱感,有耻辱感就该自尽,自尽和被敌人杀死都是一种耻辱,战死在战场是很光荣的事。这便是武士道的信念。日本走上军国主义道路后,武士道便成了效忠天皇的一种精神支柱和侵略工具。

侵华日军的年轻军官们在1937年11月13日这一夜,借着胜利的狂喜和上海外滩优美如画的景色,纵情地抒怀着自己作为天皇的帝国军人的那份武士道精神,他们或挥着战刀,或举着酒瓶,歇斯底里地高喊着“占领南京”的口号,目中无人,举枪就射,仿佛明天天亮时,他们便能看到太阳旗升起在紫金山上。

实际上,刚开始日军并没有制定攻打中国首都——南京的计划。淞沪大战结束,中国军队撤出上海后,兵力消耗极大的日本军部迅速向上海派遣军司令松井石根和在杭州湾登陆的第10军司令柳川平助发出命令:“扫荡上海附近之敌,战线在苏州、嘉兴以东。”其意显然是想喘口气,等待时机再“重惩中国”。然而,远离本土、刚从杭州湾登陆的柳川平助的第10军居然拒绝了这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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