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眼光 伊犁记忆(4)

那时(1972年),我刚刚从插队的生产队走上公社机关干部的岗位。公社书记吴元生同志,人非常好。他是浙江人,50年代初就来到伊犁,学会了维吾尔语。虽然开口说起来,他的维吾尔语颇带浙江口音,但应当说他的维吾尔语听、读水平几乎无可挑剔。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和维吾尔族社员进行沟通,打成一片。那天,我作为他带领的工作组成员进驻波斯唐(绿洲)大队。工作组任务单一,那就是和社员们一起去噶麦村北挖排水渠。

这一带过去属沼泽地,地下水位很高,影响粮食生产,另外还要把芦苇荡开垦成新的良田。那是秋后的农闲时节,伊犁河两岸山脉雪线低垂,河谷里早晚都已经有了霜冻。来到排水沟工地时,可以清晰地看见晶莹的冰凌上折射着晚秋清晨的阳光。我的心头不觉不寒而栗。当人们还在卷着莫合烟的时候,吴元生同志卷起裤腿赤脚第一个跳进排水渠开始挥锹了。我看着他瘦瘦弱弱的躯体,也跟着跳进了排水渠。我的双腿好像被火舌燎了一下,那种切肤之痛迅即直袭脑门。但我忍住了。我发现随后下来的人没有谁吭一声,都在开始默默地挥锹挖泥……

而今,沼泽与湿地被认为是地球的肺叶,对气候与环境有着直接影响,全世界都在积极保护。我国东北三江平原上原来计划进行农业开发的大片湿地,现在也被保护起来了。而地下水位则在普遍下降,人们在千方百计地恢复地下水位。毕竟,这个蓝色星球的淡水资源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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