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弃不了一个人站在台上的感觉”
《文周》:你会回看自己的演出视频吗?
宋冬野:如果演完了印象很深,我会看。重庆那场我看了,想看一看新歌唱出来怎么样。
《文周》:你觉得怎么样?
宋冬野:不好。凑词儿,特别装。
《文周》:看了之后会不会觉得“怎么演这样啊……”
宋冬野:每次都有,麻木了。一般都是皱着眉头看,就像教导主任在看自己的学生演摇滚一样。(笑)每个人对自己的要求都是很苛刻的,对别人一笑而过,不会去深究它,但放在自己身上就不行,就过不去。
《文周》:说一个人演出不带乐队的时候“会感到绝望、孤立无援、双腿发抖”,这是经常的事情吗?
宋冬野:每一次。最起码得有两首歌之后才能稳定下来。就是紧张,还有,不好意思。(笑)人家乐队咣当咣当的,又托运,又搬箱子,辛辛苦苦到这儿,头一天来试音,热得跟三孙子似的,演一场躁得一身汗,挣一万块钱,五个人分。我自己傻呵呵背着一把琴,走!走了,到这儿,演!演之前调五分钟,搞定!上台嘎嘎唱,嚯!挣十万,走了……特,别,不好意思。但是,你自己又舍弃不了那种,想一个人站在台上,看见台下边那帮人那种爽的感觉。
《文周》:给自己定下一条规矩,只要演音乐节就一个人演,就是因为特别想享受那种“爽”的感觉吗?
宋冬野:嗯……还有就是确实想一个人演,特别希望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一个人演出的机会。你知道《工体东路没有人》(2009李志北京“单刀赴会”演出)吗?对我的触动特别大。我就觉得,想丰富自己的音乐,那是肯定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想去做专辑,加弦乐;但是如果丰富不好,那还不如不丰富,自己一个人演的感觉更对。
《文周》:回到更本质、更根源的东西上来?
宋冬野:对。我一直就在想象,下面有三万人,每一个人都是《工体东路没有人》的那个观众的状态,那该有多牛呀!(笑)
《文周》:你有达到过那种状态吗?
宋冬野:好像是没有。(大笑)反正……越来越坚持不下来了。现在对那个规定也放宽了许多,只要有能让我一个人演的时候就可以了。
《文周》:会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吗?还是自己的?
宋冬野:多数都是我自己的。也有别人,每次大家都会问:“哎,没带乐队啊?”我说:“啊,没有。”
带乐队也是一件很爽的事儿,比如说,之前演了一圈儿剧场带乐队,《斑马,斑马》到最后“浪迹天……”的时候,鼓手“嗒嗒嗒,邦”就起来了,那种感觉就很爽;自己演的时候——哎呀我那个“叭咚咚”跑哪儿去了?(大笑)有时候自己演也爽,要是在台上觉得自己唱好了的话,也是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