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学期发生的其他事情,只有两件算是“稍微重要”。第一件是我们赢得“全国大学杯美式橄榄球锦标赛”,并将继续参加“橘子杯”球赛;第二件是我发现珍妮?柯伦跟五弦琴手睡觉。
那天晚上我们预定要在大学的一个兄弟会派对上演出。我们苦练了一下午,我渴得可以跟狗似的喝马桶里的水。不过距“人猿宿舍”大约五六条街的地方有家小商店,于是练习完毕我就走到那儿打算买点酸橙和糖,给自己弄一杯妈妈以前弄给我喝的柠檬汁。柜台后面是个斗鸡眼的女人,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抢匪什么的。我找酸橙找了半天。她说:“我可以效劳吗?”我就说:“我要买酸橙。”她说店里没有酸橙。于是我问她有没有柠檬,因为我想喝柠檬汁也行,但是店里也没有柠檬或柑橘。那家店不卖这些东西。我在店里起码找了一个小时以上,那女人紧张起来,终于她说:“你买不买东西?”于是我从架子上拿了一罐桃子和一些糖,心想既然买不到别的,或许自己弄杯桃子汁也行——有就好。我快渴死了。回到宿舍地下室,我用刀子打开罐头,然后用一只袜子包住桃子挤碎,将汁滴入瓶子,再倒了些水和糖搅拌一下,可是我告诉你——那味道一点也不像柠檬汁——老实说,那味道像极了热烫烫的臭袜子。
总之,我应该七点到达兄弟会。我到了那儿,有几个家伙已经在准备乐器,可是珍妮和五弦琴手却不见人影。我四下询问了一番,之后我出去到停车场透透气。我看见珍妮的汽车,心想她大概刚到。
所有车窗都冒着雾气,因此看不见车内情形。呃,我莫名其妙地突然认为她可能在车内,出不来,也许是喝了那种让人筋疲力尽的药物还是什么,于是我打开车门往里看。我开车门的同时,灯亮了。
她躺在后座,裙子上身被拉了下来,下摆被拉上去。五弦琴手也在车上,在她身上。珍妮看见我,立刻又尖叫又挥动胳膊,就像那次在电影院的情形,我猛然想到她可能遭到猥亵,因此我抓住五弦琴手的衬衫——他身上只剩下那件衣服——把他从她身上抓下来。
呃,就算是白痴也明白我又做错事了。老天,想想我干了什么好事。他咒骂我,她也咒骂我,还上上下下地拉扯衣服,最后珍妮说:“哦,阿甘——你怎么能这样!”说完拂袖而去。五弦琴手拿起他的五弦琴,也走了。
总之,那件事之后,显然他们不会欢迎我继续参加小乐队的演出,于是我回到地下室。我还是没法子完全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那天晚上布巴看见我房间灯亮着,因此就下来坐坐,我告诉他这件事之后,他说:“老天爷,阿甘,他们在做爱!”呃,我想其实我自己可能已经想到了,可是老实说,我不愿知道是这样的。不过,有的时候男人必须面对事实。
忙着打球或许是件好事,因为发觉珍妮跟那个五弦琴手做那件事,而且她大概对我从没有过那种念头,委实叫人心里不好受。到这时我们球队全季没有吃过败仗,即将跟内布拉斯加那些种玉米的家伙在“橘子杯”上争夺全国冠军。跟北方球队比赛向来是大事,因为他们那边一定会有有色人种球员,而这会使我们队里某些家伙大为惊恐——例如我的前任室友柯蒂斯——不过我个人从不担心,因为我从小遇见的有色人种多半要比白人对我友善些。
总之,我们去迈阿密参加“橘子杯”比赛。球赛即将开始,我们都有点紧张亢奋。布莱恩教练走进更衣室,没讲什么,只说了一句要想赢球就得卖命之类的话,接着我们走进球场,他们开球先攻。球直朝我飞来,我凌空抓住它,直奔入一堆个个皆有五百磅重的内布拉斯加种玉米的黑人和大块头白人中。
整个下午情况都是这样。中场休息时,他们以二十八比七领先我们,我们个个垂头丧气。布莱恩教练走进更衣室,摇着头好像早就料到我们会让他失望似的。接着他开始在黑板上画阵势,还跟四分卫“蛇人”和另外几个家伙说了半天,而后他叫我的名字,要我跟他去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