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材诞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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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履,用蘸满了墨的笔,在一张红纸上写下了两个字—“楚材”。写毕,他把它拿给卧在产褥上的妻子。这,是他们刚刚出世的孩子的名字。

“有‘木’字啊……?”妻子杨氏望着丈夫的脸,轻轻地问了一声。声音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有‘木’字!粗的‘木’!”他这样回答。

那张红纸正对着妻子,耶律履从反方向盯着那张纸看,如同窥视。

“是啊,很粗。不过……这,真的可以吗?……”杨氏说着又合上了眼。

“材”的“木”字部分,看上去好像的确写得比其他部分浓重一些。“我已经六十岁啦……” 耶律履带着些孤寂说。

然后,夫妻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夫妻之间,因为相互熟知的部分太多,所以很多事情即使略去不说也能了解。这样的夫妻对话,有时外人是很难听懂的。可是,对于耶律履夫妇来说,就连已经省略很多的对话,也嫌太多了。因为他们在内心深处息息相通,对他们来说,大多对话都只不过是仅仅为了确认而已。

作为金国的重臣,耶律履娶有好几位妻子。这在当时,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他的第一位妻子萧氏未生子,第二位妻子郭氏生育了两个儿子,也就是现在这个刚刚落地的、被命名为“楚材”的婴孩儿的异母兄长。郭氏的两个儿子的名字,一个叫“弁才”,一个叫“善才”。

“才”与“材”,发音虽同,字却不同。给这个婴孩儿用了不同于郭氏之子的字,有人认为这是对杨氏的一种特别的感情或体贴。可实际上,并非如此。金国是女真族的政权。女真族原本是居住在中国东北的通古斯系的民族。他们起初是从属于契丹人的辽政权的。

契丹族原本是在东蒙古潢水流域过游牧生活的蒙古系住民。曾经受唐的支配,但在唐朝灭亡后,契丹族出现了一位叫耶律阿保机的首领(916—926年在位),他建立了独立政权。这就是辽。辽的支配范围达到了包括今天的北京在内的燕云十六州。

对继唐后以中原正统政权自负的北宋来说,燕云十六州是必须收回的失地。收复燕云十六州是北宋国家的一个最重要的目标。

在北宋与辽之间,虽然缔结了被称作“澶渊之盟”的所谓和平条约,但是,只要有机会,北宋就会设法夺回燕云十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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