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本和诠释者(13)

同样的,我先是带着冷静的、技术性的眼光,一边看这本书一边写下对它的描述,但是突然地,我意识到了,我是在重写《玫瑰的名字》。唯一的区别是从第120页,Arts Comica(喜剧艺术)那个附录开始的地方往后,是书的右下角而不是右上角严重破损,其余细节则全然一样。那些书页发黄变色、潮湿污损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在书侧边粘在一起,看上去像是涂了一层让人恶心的油污。

我手中捧着的印刷物正是我在小说里描述的手稿。这么多年了,它一直就在我家里,就在我的书架上。

这并不是多么难得的巧合,也不是奇迹。我在年轻时买了这本书,翻了一遍,觉得污损太严重,就把它放在一边,忘到了脑后。但就好像我脑子内部有一台照相机,而我把这些书页都拍了下来,几十年来,这些有毒书页的形象就躺在我灵魂最深远处,仿佛是躺在坟墓里,直到那一刻重新浮现—我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相信这本书是出自我的想象。

就像第一个故事一样,这个故事和对《玫瑰的名字》的可能的诠释全然无关。故事的寓意,如果它有任何寓意的话,应该是:经验作者的私人生活在某种程度上说比他们的文本更不可靠。在文本创造的神秘历史和今后对它的解读那不可控制的流转之间,文本就其作为文本而论,仍然代表了一份让人安慰的存在,让我们能够牢牢抓住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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