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亲历奇迹(3)

与这些生于维多利亚时代、满脑子保守思想的老科学家们不同,马斯特斯自视为一名现代医生,毫不畏惧这个大家都认为充满挑战的课题。但他还是虚心地听取了他们的宝贵意见。“在卡耐基研究所的经历对我的一生影响深远,”马斯特斯写道,“巴尔的摩那些人提出的准则无疑改变了我的一些想法。”怀着这个长远的计划,比尔回到了罗彻斯特大学,在完成医学院最后一年的学习之后,琢磨着究竟是去精神病科还是妇产科做实习医师。伊丽莎白·艾利斯静静地期盼着有一天自己可以嫁给比尔·马斯特斯。马斯特斯从汉密尔顿毕业那年,两人在“αδ”的舞会上一起跳过舞之后,艾利斯就已认定了他,把他视作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一位。马斯特斯去罗彻斯特上医学院后,她去了纽约尤蒂卡的一家工厂做秘书,相隔百里的两人一直都在约会——零零星星但从未断过。她从未透露过自己是否知道他对多迪·贝克的爱慕。她也从没探究自己的未婚夫是否会因为被拒之后的寂寞与伤痛而回来娶她为妻。她觉得聪明健硕且勤奋努力的比尔·马斯特斯是自己能够指望的对象,是伊丽莎白·艾利斯一生所要找寻的那种男人。

贝蒂·艾利斯(Betty Ellis)——莉比,或者如比尔经常叫的,莉——是他生命中最为痴情的一位女友,真心实意发自内心地深爱着比尔。无论怎样失望,她都能忍气吞声,一如既往地爱着对方。尽管算不上天生丽质,这个有着明亮双眸和宽厚嘴唇的瘦小女人总是能把自己乌黑的卷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讨人喜欢。虽然收入微薄,她依旧穿着得体,不比女装店马歇尔·菲尔德(Marshall Fields)或泰波姿(Talbots)的广告女郎差多少。他们彼此都知道,莉比就是那种适合做医生太太的年轻女士。比尔在汉密尔顿兄弟会的弟兄艾迪生·沃德韦尔说,两人的感情相当成熟。“大学时,比尔和她有着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沃德韦尔回忆说,“拿贝蒂的话来说,大学时他们找寻了对方很久。但是比尔很少和人说他想怎么处理这段感情,或者有什么打算。”数年之后,比尔聊起和莉比的这段关系时,少了几分浪漫色彩,他说那只是两个命运的交错罢了。比尔写道:“我们时而会一起约会,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我们越来越看不到什么未来。”

汉密尔顿对于男女交往有着严格的限制和规定。就拿每年举办两次的“αδ”舞会来说,男女同学都会被严密地隔离开来。男生都住到二楼,把房间腾出来给女生们过夜,女伴民兵队还会守夜监视。毋庸置疑,把莉比这样的女孩约到花园,摆脱宿管及辅导员的监视,在月光下的花丛中接吻亲热,这样的念头不断骚动着比尔的心。沃德韦尔记得,有一次比尔故意想要试试汉密尔顿大学对于两性交往的限定——“二战”之前的许多大学都奉行着这种男女之间纯洁的社交礼仪。有次放假,趁着许多兄弟会成员都不在学校的时候,比尔起了个大早,在去莉比家接她之前,他做了个科学实验——把鸡蛋放在孵卵器中观察鸡胚的发育情况。当两人回到“αδ”楼的时候,天已大亮,比尔决定去看看实验的结果。他拿出一只鸡蛋,在桌子上敲碎。一个看管兄弟会的糟老头正好撞见了这对年轻男女,看到手里拿着热乎乎鸡蛋的这两个人,他立马觉得事情有所不妙。“他一口咬定这两个人行为不检,”沃德韦尔说,“在他看来,比尔和贝蒂一定是一起过了夜,此刻正在起床做早饭吃。”当时这位教授并没有当面与比尔和贝蒂对质,只是事后他召集了兄弟会宿舍的全体成员,告诫他们,汉密尔顿的男生绝不允许留宿女同学。

对于老教授的训诫,比尔并没说什么。生活的磨炼让他喜怒不形于色,而是将所有的羞愧、尴尬以及其他情感统统压抑在心底,不流露出一丝一毫。然而,教授走开之后,比尔爆出一阵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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