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和朋友说谢谢,一个人过生日(3)

“我细想着自己曾亏待过谁,很高兴到目前为止,一切事情都很圆满。想起以前生日时,我都做了什么:在幼儿园时玩『耶路撒冷之旅』(译按:德国幼童玩的游戏,类似大风吹)和『敲锅子』(译按:将许多糖果及礼物放入一只锅子后倒扣,再用布蒙住一个小孩的眼睛并让他原地转圈,另一个孩子敲打锅子指示方向,被蒙住眼睛的孩子拿着汤匙,在地上爬、四处敲打,依据其他孩子叫“冷”或“热”来判断是否接近锅子。如果他打到锅子,就可以得到锅子里的礼物)。”

“也曾在房里气恼地哭着,因为我喜欢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妖艳的金发女孩共舞;再几年,我曾和一群朋友,开着崭新敞篷车在市区呼啸而过,轻狂的度过生日;接着变为人妻,这时多半以女主人而非寿星的身分过生日。”

“最后一次和爸妈一起过生日时,我依然对着数十年来他们总在礼物桌上放着米老鼠画册的老梗,发出惊喜(应该说惊愕)的叫声。接下来我的生日开始有一些友人缺席,因为他们过世了。至于上回是前面提到前往纽约的生日飞行,还有现在:在这里。我很快乐并且心怀感激,感谢能够独处。”

“我在小岛上过生日的那天晚上,很冷、很美、很祥和。湖面卷起平坦柔波,一层一层拍向岸边。我在水边伫足良久,仿佛灵魂随着波浪的律动而摇摆。我在这里站了多久?我有点失去时间感了,是昨天?今天?早上或下午?第一批星星已经出现,几个修女的房间已亮起了灯光。”

“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该到哪里丢掉白天喝完的修道院烈酒(译按:一种烈酒的品牌)空瓶?”

“我房间里的字纸篓?这不符合修道院的风格!所以晚上散步时,我带着它、准备扔进一个公共垃圾桶。不过,这些事情从修道院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当玻璃瓶子碰撞到垃圾桶的金属底部时,更会大大扰乱夜晚的宁静。我只好又把放在外套口袋里的世俗证据携回修道院,等回到慕尼黑时再丢弃。

我伟大、寂寞、美好的一日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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