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和朋友说谢谢,一个人过生日(1)

我最近两次逢十的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在此之前,我曾拼命抵抗朋友的说服,不管新旧玩伴们都对我施压:一定得庆祝,要有点创意!要出游、诗歌朗诵,或是租古堡、玩赛车。

对我而言,生命中又一个十年的开始,是值得深思的。零之后的新数字将带来什么?即将来临的十年,会改变什么?你生命中的最初十年又是如何度过的?

我该如何追忆自己的过往?思考未来?我的父母为我年年到来的生日感到开心的同时,我却必须在伊萨尔河(Isar,流经慕尼黑市区的一条河)的急流上,和吵闹的众人畅饮着啤酒度过,或是尴尬地听着相同的祝贺及生日快乐歌?

这两次过生日,我想要一个逃离世界的机会(我没有想要自杀),所以我决定远离地面、待在天空,订了一张前往美国的日间航班机票。我一点也不在意在纽芬兰的上空,自个儿拿着气泡葡萄酒庆祝自己诞生的那一刻。

十年后,我身边有了新情人,但老友及玩伴们一样建议不少新意的庆祝方法,不过我秘密计划在一个对我而言全世界最美的地方──巴伐利亚一座岛屿上的修道院,一个人庆生。

生日、修道院及我的笔记

在晚祷及简单的晚餐后,我望向修道院,只有几盏修女房间的灯仍亮着,我在舒适的客房写下几段笔记:“修道院小门传来的敲门声,让我联想起一部以中世纪欧洲为场景的电影,里面有被追杀者、宝藏、受压迫的妓女、归乡的军人、孤儿、乞丐、无助的母亲、麻风病患、挨饿的人。

老修女冷冷地打量我、我的牛仔裤及背包几秒钟,然后穿着黑衣的娇小身躯便灵活的从门房走出来和我握手,我的声音因兴奋及感动而显得过于高亢。我强忍着泪水,让自己多一点时间,平抚情绪。修女懂得,所以假装没看到。”

“我住在阁楼的房间里,直达阁楼的陡峭楼梯,寂静中闻起来有家具亮光漆的味道。在这座巨大的建筑内,有几个房间是给修女住的?她们加起来不过才12个人。难不成这里还有提供跳舞的大厅、撞球间或健身房?还是酒窖?别瞎想了!

我的房间非常舒适,有老祖母的气味。屋顶倾斜处的天窗、老旧的家具、小小的书桌、小巧的展示柜、床头柜上的赫塞诗集、一瓶矿泉水、一本放在不显眼处的圣经、窄床尽头处的十字架、一个插着水仙花的花瓶。墙上的几幅粉彩风景画以及几幅老旧刺绣,都整整齐齐地挂好,没有一样东西是倾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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