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每个生活在东北的日本人都抢了一两个白俄姑娘充当侍妾。年轻的白俄姑娘们被日本人强迫以一个月5元的价格在日本的妓院里服务。那些高喊着日本人“万岁”的可怜的遭受欺骗的白俄遭了大难。他们昨天还在高喊日本人“万岁”,今天就在痛斥日本人是没有人性的畜生。
在日本人入城的几天内,日本兵们都在肆意劫掠,在全城胡作非为,他们将恐怖从一块城区扩散到另一块城区。
当时的人们带着恐慌互相偷偷谈论着中俄人民所受的暴行。1932年2月10日早上,在离日本骑兵营不远的地方,我看见两具中国女孩子的尸体,日军强暴了她们之后,将她们绞死。而一位中国先生很勇敢地去报告警察,说他看见有两个日本兵在前一夜将这两个女孩子带走,结果这位先生就被捉住,从此消失不见了。
同一天的晚上,一位叫萨里门夫人的俄国女人,在街上被四个日本兵毒打,衣服都撕破了。日本人把她扒光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日本人的暴行成为哈尔滨街谈巷议的主要话题。哈尔滨成了恐怖之城。在这样人人自危的环境里,谁都想离开满洲。但我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为中国政府从事特务工作的许多年中,我时常和日本军事当局接触,他们待我相当好。但是我也在问我自己,我为什么也感到害怕呢?我不是见过满洲日军司令寺内寿一吗?他后来做了陆军省大臣,现在是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我不是也见过铃木贞一将军的吗?他那时是满洲日军情报处的主任;我不是和天津日军情报处主任田中大佐是很好的朋友吗?他曾替我写过许多介绍信给日军高级官员……日本驻罗马的大使也给我来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可我为什么还不由自主地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呢?至少现在日本人待我还是彬彬有礼的,我估计他们还会以这种态度来对待我。但我听到的、看到的一切,不能不让我害怕日本人,因为他们已经摆出了很多血淋淋的事实——我亲眼目睹了他们是怎样对待中国人的。我自己给自己打气,说肯定没事,日本人不会把我怎么样。但不久我就知道我是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