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的最后一次击球(1)

那次手术之后,在家休养期间我发现,很多和我一样身体上或是精神上有残疾的人,都会整天怨天尤人。我绝不会让这一幕发生在我身上!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去做,但我知道我能做到。

手术后不久的一天晚上,朋友埃德·艾普尔来看我,还带了个礼物,一个可以摆在书桌上的相框。相框里有一段话:这个世界并不总是充满阳光和彩虹。

这是个充满自私和痛苦的地方。不管你有多强,只要你顺从了这个世界,你就会被打趴下,并且永远也站不起来。生活能把你、我和任何人都击垮。但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受了多大的创伤,而是你深受重创时,还能否继续前进。                                                                 

洛奇·巴布亚

我被这些文字惊呆了,因为它们正表达了我这几周以来的感受。我的总体目标就是打败医生对我的“判决”。我开始节食,体重很快下降了20 磅。此外,我还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元旦之前,我要走到外面,为我的火炉砍柴。

1980 年圣诞节来临之前,我开始走路了,很疼,尤其是右腿。但我还是兴致勃勃、一瘸一拐地四处乱转。作为一个曾被医生宣布再也不能走路的人,我现在的心情无法言表。在元旦的时候,院子里就传出了电锯的尖锐声响。炉子里木柴燃烧的味道和我身上覆盖的木屑的味道,让我心旷神怡。春天来了,我又开始打垒球了。

我弯着腰站在本垒板后面,击球的时候需要把球压低打出很长一段距离,直到能缓慢地进到一垒。然后,一名指定的选手会代替我去打球。一天,我用咄咄逼人的气势,狠狠地把球击打出去,球跑得太快了,我拖着脚一直走到了三垒。在那里,教练挥手让我回到本垒。当接球员接住从外场手投掷出去的球时,纯粹地出于本能,我已经用脚滑进了本垒。“出局!”裁判大声叫道。接球手很干脆地失了一球。这种感觉棒极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将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本垒打。我像个白痴一样滑入本垒,这个动作对我的膝盖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次日,救护车又把我送进了新英格兰浸信会医院。膝盖上的疼痛超越了我的承受极限。波特医生解释说:“膝盖是人体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你的膝盖已经损伤到无法修复的地步了。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保养手术,明天就做。”

第二天手术后,我打在石膏里的腿瘙痒难忍,于是喊来护士。“这本来就很疼的,很正常。”她说。显然,她没明白我的意思。这种瘙痒和疼痛跟平时不一样,疼得我都想爬墙了。几个小时过去了,医生还是没出现。我头晕目弦、恶心反胃。病友看着我说:“你还好吗?”我无法说话,感觉像是被麻醉了……醒过来时,我发现周围大约有20 名医生、护士和其他急救人员。石膏已被拆掉,一个医生正把一个机器连接到我的脚踝附近。他喊道:“他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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