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坐卧皆学问

前面我们讲了在吃这个方面,儒家有很多健康的观念,除此之外,在生活的其他细节上也能体现出儒家守礼养生的一面。

《论语·乡党》中说:“君子不以绀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绤,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亵裘长,短右袂。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狐貉之厚以居。去丧,无所不佩。非帷裳,必杀之。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

钱穆有一段精辟的翻译:君子不把玄色色来做衣领与袖之边。不把红色紫色做日常起居之服。当暑天时,在室内穿葛单衣,但出外必加上衣。黑衣内用羔羊皮的裘,素衣用小鹿皮裘,黄衣用狐裘。在家私居时所穿之裘,较出门时所穿者稍长,又把右袂裁短些。夜睡必有寝衣,其长过身一半,下及两膝。冬天把狐貉皮来做坐褥。除去在丧事中,大带上没有不佩一切备用的玉器的。除非朝祭用正幅的帷裳,其余所穿裳,总是开剪斜幅缝制的。吊丧不穿黑羔裘,不戴玄色冠。每年正月岁首,必穿着朝服上朝去。

从中我们可以注意到几点,穿衣要适时,夏天穿单衣,冬天穿皮裘,冬日里的坐垫也要厚实些,这样才不会着凉。区分外出的衣服和寝居的衣服,这不但是礼节的需要,也是卫生的需要,现在我们都提倡回家后就把外衣脱下来,换上居家服,才不会把外面的病菌带到家里的各个角落。而且外出时穿的衣服多没有家居服随意、柔软,舒服度自然也就差些。

对平时的坐卧儒家也有明确的说法——“寝不尸,居不客”。睡觉时不像死尸一样,仰天平躺;平日坐着,也不像见客或做客—样,跪着两膝在席上。这两件事似乎合乎养生之道。侧睡是既正确又舒服的姿势,尤其向右侧睡,对肠胃较好。平日居家,当然不必像见客或做客一样,连坐着都嫌拘谨,何况衣着正式呢。因此,除非相约,否则绝不贸然走访朋友。下班回家,应有个人家居的自在与怡然。

然后,“斋必变食,居必迁坐”。斋戒时,一定改变平常的饮食,如少量素食;居住也迁移房间,与妻室不同房。由此可见,斋戒在孔子生活中十分重要。问题是:我们现代人一年之中有几天斋戒?或者,我们还有“斋戒”的观念吗?如果不是宗教徒,可能不会有这个习惯。斋戒其实不止关乎宗教和礼仪,定期的斋戒也对我们的健康大有帮助。

中国人在祭祀或行大礼前,会让自己尽量变得洁净,不止在身体上,也包括心灵层面,所以会沐浴更衣,不喝酒,不吃荤食,同时戒除各种欲望,不与妻妾同房,不参加娱乐活动。这对现代人来说意义更胜古人。现代人吃的东西往往过剩,对身体是个极大的负担,终其一生,也未必有个机会能让身体好好休息一下。现代的娱乐活动又很多,无论是出于应酬的需要,还是亲朋好友欢聚,都经常会让身体在这些活动中透支。如果能一个月,哪怕一个季度斋戒一次,每次三天到一周,那我们的健康状况肯定会有很大好转,身心都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在做事方面,我们已经说了不要自取其祸。“迅雷风烈,必变。”遇到疾雷、狂风,一定改变态度,严肃以待。何以如此?对我们意义比较大的一种说法就是为了安全。天灾人祸出现时,我们必须提高警觉。生命宝贵,不必轻易冒险。由此可知,孔子的起居作息很有原则,从中我们完全可以吸取到养护身体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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