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站在解构主义的立场看也是如此,即无论是从整体上,还是在具体的陈述中,人们无法将语言分成截然的两个部分——修辞的和非修辞的,因为通常是为了运用某种修辞手段,整个表述都要为此调整,由此在具体的话语实践中,人们难以确定修辞和非修辞的明确界限,它们理所当然都可归在修辞的名下。当然,人们还可从语用学的角度,即在互动交往中,在具体的交流语境中,而不是在有关的教科书中,深入领会修辞的实践过程和意义,修辞其实渗透在全部的语言交流和人际交往中。
但是即便如此,以上这些均无法取代字符的创意表达,因为新字符的出现增加了表达空间的维度,这是电子文化以前人们不可想象的维度。特别是这类新字符是以图像/图符的方式面世,给各种创意表达提供了无限可能性,图像/图符的变化和差异也许远比我们预料的要丰富、细微、多样,而且它们一旦被创造出来,往往是成系列地涌现(当然是以原有的动画形象为基础):如“兔斯基”系列、“悠嘻猴”系列,或更年轻一代人所乐意使用的“小破孩”系列、“蜡笔小新”系列、“可爱包子”系列、“绿豆蛙”系列等等,我们能想见其中的喧闹和幼稚。也许在这方面,今人和原始人相差无几。相比几千年逐步成熟起来的人类语言和文字,这类创意表达只有不到十年的历史,要求自然不能太苛刻。
2.视觉生动性
图像/图符提高了视觉的生动性,即便某些图像/图符不一定赏心悦目,但是其新异、灵动和形象性却有着难以言说的感染力,并发挥着多重效能。当然这种生动性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有简便的输入法,使得这一切在实行过程中不那么烦琐,便于操作。
人类早期文字是有视觉生动性的,无论是象形、楔形还是线形,但是后来的发展,却朝着相反的方向演进,缩减其形态的生动性,走上实用、规范的路子。特别是拼音文字,几十个字母便解决一切问题。然而即便是拼音文字,当初也有其视觉生动的历史,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据说就是兼具表意和表拼音的两种功能,生动而有意趣(当然也给后人的破解出了大大的难题,设置了大大的障碍)。例如古埃及鸭子图形的象形符,既表鸭子,另有“??之子”语义,又可表“sa”这个音。① 但是如此形象活泼的文字,后来却慢慢步入了拼音字母的规范,我们可以设想是为了文字传播的速度和效率,为了更加实用的目的,而牺牲了其形象的生动性。
当历史翻到新的一页,当简便有效的输入系统替我们解决了速度和效率等问题时,人们似乎在召回象形字符,也许就是为了其视觉的生动性。
或许这里应该回答视觉的生动性和语义的关系问题,即视觉的生动性对语义的理解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当然,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松回答的问题,或者说这不是单凭语言学或修辞学可以回答的问题。不过修辞学的旨归既然是运用表达技巧以获得某种特定的效果,那么从这一立场出发,人们就能发现,视觉的生动性其实就承担着修辞功能。它不是由语义的转换、移置、繁衍等来达成,而是通过形象来影响表达或接受心理,以传递感染力。自然,生动性永远是相对的,任何修辞手段的重复使用,都会产生“审美疲劳”,但是表达的新途径一旦打开,新的图像/图符即可随时插入,使得符号能指又有了难以预料的多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