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黄金船(5)

这趟渡海到大陆对岸的六十里航程,将是对这艘新船的小小测试,也让船员和船本身适应彼此。渡船夫对本地水手的说法没错,想在这里找到愿意上“克珊托斯号”工作的好水手并非易事,到目前为止,仍缺二十个人手。齐丹特斯已经走遍了整个港口,想找水手上船。赫利卡昂淡淡一笑,原本应该可以找到两倍的人手,但齐丹特斯是个要求严格的人,他辩称:“我是宁缺毋滥。我看到一个埃及人很不错,可惜他已经和‘密立昂号’签约了。假如到了特洛伊看见他,我会再试试。”

“埃及人做不惯船上的活,蛮牛。”赫利卡昂指出。

“这个人绝对做得惯。”齐丹特斯回答,“强壮结实,看起来坚毅不屈。”

和风轻轻拂过甲板。赫利卡昂走向右舷的栏杆,看见许多小货船正往岸上划去。此时正在上最后一批货;到了左舷栏杆,他看见年纪最小的船员赞德默默地坐在那儿等候指示。又是个哀伤的孩子,赫利卡昂心想。

那天早晨天刚亮,他正准备出门,菲德拉却跑来找他。“你一定要看看这个。”她说着带领赫利卡昂走向前一晚安顿病妇的房间。原本小女娃菲雅睡另一个房间,可是她偷溜过来找妈妈。两个人睡得很熟,孩子的手还保护似的搭在妈妈的胸口。

菲德拉轻轻关上门时,他说:“谢谢你收容她们。”

“这一切是你给我的,赫利卡昂。你怎么反而谢起我来了?”

“我得走了,你知道我对那孩子说的是真心话,她们想住多久都可以。”

“当然。菲雅很幸运能碰上你,治疗师说孩子的妈如果没看病,恐怕活不过今天早上。”

“如果还需要什么,我已经交代帕里克勒斯。”

“保重,在我所有的情人当中,你是最珍贵的一个。”

然后他大笑着拥她入怀,抱着她离地转了一圈。“你的友谊也是我的无价之宝。”他说。

“幸好我的身体还算有价值。”她回答,“否则恐怕我也得像菲雅的妈一样住破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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