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高兴就写(2)

文字有它的意义在。文字自己会形成生命,形成一个语言的场,这个场有它的力量在。

弗吉尼亚·伍尔夫是一个锻造词语的能手。她曾说,在女性体验和语言相遇的一刹那,能够折射出这一性别的声音具有的某种完美的特点。这个特点由伍尔夫式的语词来形容就是:漂浮、抑制、急速滑向中心。

写字对我最大的困扰,在于词不达意的焦虑。多么希望我的文字具有伍尔夫所说的那种漂浮的、抑制的、急速滑向中心的能力;有多么锐利就多么克制的能力。那种感觉有时候似乎马上可以碰触到了,只剩一个脚尖的差距;但是好多时候越飞越远,反复琢磨不能究竟,并时时为此苦恼。但知道那境界实有,也知道那境界多么美,多么令人沉醉,并因此而不能放弃。

有人说,没有人会因为你秘而不宣的思想记住你。毕竟,你说的每一句话,加起来就是你的人生。近来倒是不大经常拿这样堂皇的劝勉给自己上弦了。记住你又怎样呢。终究一新土。

写作,有点像走夜路,大声说出来,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人生是一场夜路,我们且歌且行,用内心制造的热闹遮掩那来自无量劫的忧伤。虽然一路荒凉,虽然路尽之后也未必是天亮。

我经常说,自己是一个烂人。这时候往往得到朋友,哎,其实就是老郭的当头棒喝,别跟这儿炒作自己了。你以为烂女人谁都有资格当的,那需要智商。

其实,我自觉还是一个挺聪明的人。只不过,我的聪明并不妨碍跟自己过不去,而且,几乎可以说,我的聪明大多数都用在跟自己过不去上了。所以当我伤了谁,你一定得知道,我先对自己干了更狠的。希望这样说能让大家觉得好受些。

我有时候挺文艺的,天气特好和特遭的时候,时常主动追求一种被小布尔乔亚的情愫所笼罩的氛围,以便于很有审美地陷入沉思。比如,我会突然想,散乱心……该用什么来对治呢。这时,坐我对过的朋友,哎,其实就是老郭,翻了翻眼睛,说:对……全聚德?好吧,整得我这九曲回肠的小心脏啊,顿时升起了酱爆之后的焦香。

我是一个气场很强的人。不是夸张。只要有我在,方圆100米以内手机信号总是弱爆。所以不管我换了哪款手机,信号一律不好,经常拨不出去打不进来显得行踪很诡秘的样子。我不禁佩服自己,啧啧,姐的气场。朋友,哎,其实又是老郭,说,这不是因为气场大,是因为人品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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