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代言人——丐帮(3)

说白了,像啥?出租车公司。

交通局直接管出租司机,上万名出租司机,管不过来,政府的管理成本太高。那么,就让步给出租车公司,我给你出租车司机的管理权,你可以想让哪个司机开就让哪个司机开,前提是什么?你必须给我管出租车司机,有点儿事你负责。你给他们上保险,上头具体的政策,你来贯彻。这个出租车公司,其实就是个丐头,他负担着政府管理一定区域特殊人群的职能,然后政府赋予他一定的特权,让他得到好处,这是一种权力上的交换。丐帮的产生,也是分担了政府的管理职能,这样,政府管理起来就省事多了。因此,没有全国的丐帮,但在某一个县的地界上,这些乞丐形成了一个丐帮,有一个丐头。

丐头有多种传说,它是怎么产生的?最早说,大明嘉靖年间,有个大奸臣,很多人都熟悉,叫严嵩。他儿子被抓起来,砍了头,家产也都抄了。后来,皇上念严嵩执掌朝政20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着,我不杀你,给你一个金饭碗,一副银筷子,你拿着去要饭,我封你为‘天下总丐头’。”这是皇上封的头一个全国丐帮帮主,没想到呢,老百姓都恨死严嵩了,他到别人家要饭,谁也不给他,最后,天下总丐头就活活饿死在街头了。

那么,各个地方的丐头有什么好处呢?好处很大。你要了饭得给他,要了钱也得给他,他都得提一份,而且,任何一家婚丧嫁娶,都得请丐头去,或者头一天给他送钱。要不给他送钱,买卖开业也好,饭店开张也好,婚丧嫁娶也好,他会领一帮要饭的捣乱。有人说,有官府镇压,还怕捣乱?有的时候,官府的能量有限,要是他们真的进来偷、摸、抢,这个可以收拾他,他们不进门,一帮人穿得破破烂烂,站你家门口吐唾沫,这怎么办?没办法,这些人站着,客人来来回回走也不雅观,就是成心恶心你。所以,他们这么一闹,你就没招了,非得给他们钱不可,后来,这发展成一个特殊人群,叫混混。

混混,北京没有,天津有。混混是干吗的?抄手拿佣。就是说,这手抄着,啥活都不干,就能挣钱。他们靠什么?混混里头,有一种专门负责挨打的,绝对不还手。比方说,你家开饭店,他上门向你要账,你头一天没给他钱,第二天,他就弄两个混混在你门口打架。怎么打架?就在你家门口的空地上,身上都带着从厕所捞上来的东西,一打起来,那个臭味。你是开饭店的,这么一搅,还能开下去吗?或者说,你开茶庄,典当行,他就往你门槛上一躺,你说,这有人捣乱,打。你打吧,他把脑袋一抱,来,使劲打,绝对不还手,甚至一声都不哼。只有这样人才能干得了混混,打得皮开肉绽,没打死,第二天还来,见血的事儿,哪个顾客愿意登门,最后生生地把你买卖搅黄。没办法了,拿钱给他,我惹不起,我躲得起,给你俩钱得了。这就是耗子落脚面上,不咬人恶心人。

所以,这样的人你惹不起,也没办法。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气死公安,难死法院。所以,你得给人一份钱,给完钱,丐头会在你家门口拴个鞭子,立个竿子,或者是写一个条文、纸幅什么的,上边往往写着:这家红白喜寿事,众兄弟不得骚扰。意思是,我收了钱了,你们别来找麻烦了。《闯关东》里面,我们还记得吗?朱开山开饭店,敌对的那家就派要饭的来捣乱,进里边要吃要喝。最后,朱开山都好言好语的,又给上酒,又给上菜,那领头的就说,这个掌柜的真不赖,唱起了数来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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