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印度哲学家辛尼提·库马尔·查特吉(Siniti Kumar Chatterji)对于人类不能理解的超自然的无限神秘和统一性,作出如下著名的解释:“我们就像盲人一样只摸到一头大象的身体的某个部分,就十分认真地确信大象的形象,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说大象像一根柱子,另一个人说大象像一条蛇,第三个人说大象像某种硬物,第四个人说大象像一堵墙,第五个人说大象像一把把柄有弹性的小刷子——这些断言分别是根据他们所触摸到的大象的腿、象鼻、象牙、躯体和尾巴作出的。”
与这种深刻的宗教谦恭态度相比,西方似乎忘记了它的基督教根源。不过,与其强调理性主义可能造成的宗教和文化之间的断裂,不如思考一下世俗权力、科学和宗教之间的和平共存以及它们之间急风暴雨般的对话更为切题。且不论表面现象如何,这种对话始终在进行之中。基督教是西方生活的一种基本实在:它甚至在无神论者身上也留下了痕迹,无论他们是否意识到这点。伦理规则、对待生活和死亡的态度、工作的观念、努力的价值、妇女和儿童的地位——它们表面上可能与基督教情感毫无关系。不过,这一切还是源于基督教。
然而,自希腊思想的发展开始,西方文明一直趋向于理性主义,并因此摆脱了宗教生活。这是西方文明的一个显著特征,也是下文我们将要专门叙述的某种东西。除了极少的例外(中国的智者、12 世纪的阿拉伯哲学家),在西方之外的世界历史上还没有发现过这样明显地摆脱宗教的事例。几乎所有的文明都被宗教、超自然和神秘现象渗透和淹没:它们始终浸淫其中,从中抽取出它们特定的心理的最强烈动机。这是我们将有许多机会观察到的一个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