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子的丛林法则(2)

天津传动研究所与西门子的合资企业是1995年成立的,以后10多年,西门子天津公司越办越红火,而市场上,基本上见不到天津传动研究所的身影了。在株洲,却是风景这边独好,2011年,株洲所的销售收入超过140亿元,成为蜚声海内外的企业。

株洲西门子公司拟任外方总经理那空萨,典型的日耳曼人长相,身材匀称,说话慢条斯理,态度谦和。一次他向我报告,合资企业的投资方案要调整,因西门子的财政问题,原计划新建的厂房和办公楼全部改租用。西门子在合资企业上不作为的行径开始浮出水面,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况且合资企业对株洲厂、所的发展是绊脚石,只要看好合资企业的现金,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我很痛快地答应了。

1999年1月6日,全国铁路工作会议在京召开。傅志寰第一次以部长的身份做“坚定信心,知难而进,夺取铁路改革与发展的新胜利”的工作报告,主管工业的盛光祖副部长到工业系统分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北京会议的间隙,我到铁道部各司局汇报了合资企业的相关情况。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碰到铁道部外事司司长唐闻生,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向她介绍了我,唐闻生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小刚啊,与西门子的合作搞得满城风雨……”我回答道:“有些事一句两句话讲不清,我会到你的办公室向你汇报的。” 1987年,我在铁道部安定干校培训,曾与唐闻生有一面之交,那时,她也在培训,但她是名人,我能记住她。

唐闻生,在20世纪70年代时曾与王海蓉同为毛泽东主席的翻译,从报纸上、电视里经常能看见唐闻生陪同在毛主席身边。唐闻生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厚厚的文件,娇小的她坐在办公桌后面,文件挡住了她的脸庞。此时的唐闻生已是满头银发,但从身形和脸庞来看并不显老,言行举止还透着年轻时的端庄与美丽。我的汇报重点集中在民族工业还要继续发展,这与开放并不矛盾。20多分钟的汇报,她一边仔细听,一边记录。我原想,汇报完了她还不得批评我几句,可是,临走时她也没批评我,当然也没表扬我,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了。”

傅志寰部长一定承受了来自更高层的压力,在部里一些会议上表示了对筹建中德合资企业进展不理想的不满。我专门到傅志寰的办公室汇报了相关情况,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希望进展能更快一些。

1999年1月20日,合资公司的首次董事会在株洲召开,会议期间,只举行了一个极低调的公司揭牌仪式。

合资公司的中文名称定为“株洲西门子牵引设备有限公司”,英文名称定为“Siemens Traction Equipment Ltd.,Zhuzhou”,这一名称一度还成为谈判的焦点。西门子规定,它在全球控股的公司一律只能打西门子的品牌,其他合资方的品牌不得显示在合资企业的名称中,合资公司所在地的地名出现在合资企业的名称后面。《中国商标法》规定,县级以上地名不得作为商标,但中国大多数国企都是以地名命名的,株机厂没有企业品牌,只得提出,将株洲放在合资公司中文名称的前面,西门子最终勉强同意。

合资章程规定,西门子占股51%,株机厂占股32%,株洲所占股17%,公司注册资本为人民币2.192 4亿元,董事会由7人组成,其中中方3人、德方4人,中方出任董事长,德方出任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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