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缺口

有这么一件事,卡尔曾在你们正在亲热的时候睡着了。他笑着看待那次事件,觉得很情色、愚蠢,但是令人心安。为了安抚你的不满,卡尔说:“如果一个男人在那个时候睡着了,则是象征着真爱。”

“什么?”你像是要驱赶嗡嗡吵闹的苍蝇般用力摇头。

“这意味着他与这个女人相处得非常自在,以致他在这个过程中都能直接睡着。我绝对无法和其他的女人这么做。亲爱的,你应该觉得很光荣。”

“嗯。”你回答。

你用这么深刻的方式去爱,卡尔是唯一一个。你平静地爱着他,如同烛火,而非绚丽的烟花。就算他做出过这么“懒惰”的事,你还是爱他。二十几岁的时候,你的爱并不安静。那时的爱是贪心的,充满激情和恐惧,当你说出“我爱你”时,你就会觉得自己好像没穿任何衣服一样。无法理解,爱情的到来应该带给人们被拯救的感觉,你却曲解了它。你现在偶尔会疑惑,年轻时那种激烈、鲜明、渴望及无法抑制的冲动究竟到哪儿去了。

你的幻想无处不在,你会幻想有个油漆师傅来搅乱你此刻过于沉寂的生活,然后用彩色漆将你涂抹得璀璨亮丽,再用其他一些工艺,让你发光,燃烧。

可是就算想法再多,总有一个人能让你瞬间平静—卡尔,只要他抱着你,如暗河般的爱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向你,冲走你的烦躁,好像听了一场晚祷歌或下班后去泳池游了一大圈。你们从认识到现在好像一直都很理智,你深知没有完美的婚姻,但你们已经成熟,能够学着相互了解。

爱情这件事,始终无法完美。但很多人在追求完美,包括茜儿—你那亲爱的、静不下来的、个性独特的、让你偶尔嫉妒的闺中密友。她居住的房子充满了感官享受,有蜡烛、木材、石头等。她从事的工作没有固定时间,她会每周例行按摩,去商场审视那些凯莉包 。但你从不忘提醒自己,其实茜儿并不快乐,而且有可能永远不快乐。你知道,不管她的事业多么成功,拥有多少东西,生活多么奢华,都不能让她满足。

她对你说过:“那些在人群中更耀眼突出的人好像都被上帝下了魔咒,他们比常人更难以满足,也正因此,他们的渴望被处以‘孤寂’的惩罚。我已经试了很多次让自己开心起来,可是失败的次数多得连我也记不清了。”

茜儿令很多人感到害怕,可你从没有这种感觉,这可能就是你们能成为闺蜜的原因。你也明白,她那特别的个性只是用来伪装自己的面具,一旦将面具摘下,她其实是一副令人惊讶的脆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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