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制年代的野性(17)

“哦?你他妈为什么怕被木头砸死?”

遇犁夫给他的猎枪又上了一发子弹,说:“我不知道那些木头怎么会砸在活人的身上,但我相信那绝不是他妈的意外。”

烟爷脸上露出笑容,他抓起遇犁夫的枪管顶住自己的脑门。

“那就直说吧,”他说,“没错,那是罗连山的命令,我只能让人执行。但你他妈应该知道,老子这行有个规矩,谁欠了那么多钱想赖帐,他都不该活着!现在,遇犁夫,你可以为那小寡妇报仇,也可以为她成了小寡妇感激我——你想清楚!”

遇犁夫耸耸肩膀,把枪从烟爷手里收回来。“死人又不能复活,”他说,“我只是说出来我的看法,省得让人把我当傻子。”

他说完走到罗连山的尸体身边,朝他张开的嘴里又打了一枪。他用这一枪向烟爷证明,他们在谋杀罗连山这件事上是完全平等的。然后他又走到冰面上,把那只受伤的香獐子给放了。他告诉烟爷,最多沿着那畜生的血迹走一里地,就会找到它的尸体。“那是我送你的过年礼物。”他说。

烟爷说了声谢谢。这会儿,他对遇犁夫的冷静和算计有点恼火。

“遇犁夫,你知道你和我的区别吗?”他说,“你会为女人杀人,为了你兄弟偷东西,但你干不成大事,因为你他妈的太独了,就是个只想过日子的混蛋。”

遇犁夫认可这个评价,他点点头,说:“我就这样。”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声。烟爷叹口气,向遇犁夫挥挥手:“快滚蛋,我会扫掉你留下的足迹。”

遇犁夫背起他的猎枪,钻进了密林里。他在树林中藏着一架马爬犁,他驾驶它绕道返回狩猎区的养殖场,那儿没有人,他会趁着夜色从一个秘密路线穿越铁丝网回家。

罗连山的死成为绝伦谛那个冬天的头号新闻,消息传开时,距离春节不远,很多人提前放起了鞭炮。绝伦谛警察局大张旗鼓地进行了宣传,把罗连山说成偷猎者玩枪自毙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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