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魔术的一个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你明明知道它是怎样运作的,但仍然会觉得它真实可信。福勒又做了一系列后续实验,结果表明,当你向他人施展读心术,如果把它的渊源归结到诸如占星术、手相读心术等这类神秘事物,那么,被读心术的人会倾向于提供给你虚假的个人情况,因为人们打从心底里希望相信它。
1988 年,青年表演艺术家何塞·阿尔瓦雷斯在澳大利亚的舞台上把自己假扮成灵媒,一时间大放异彩,声名鹊起。在澳大利亚国家电视台表演时,他能招来幽灵;在悉尼歌剧院演出时,他讲起了不为人知的语言。在这个过程中,他吸引了大量狂热的追随者。同年,阿尔瓦雷斯却对外公开承认,他的那些“特异功能”其实都是子虚乌有,不过是用了掩人耳目的方法欺骗大家,一切就像詹姆斯·兰迪的“阿尔法项目”一样,彻头彻尾只是一场恶作剧。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一大批阿尔瓦雷斯的拥趸坚定不移地支持他,相信他表演的一切都是真的。
几个月前,在一个朋友的晚宴上,我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我给大家表演了几个纸牌魔术和偷表戏法,我还提到了自己在心灵魔术方面有所涉猎,读心术的话题呼之欲出。这时,其中一位宾客突然向我走来,她是一个年近30 岁的女作家,要求我给她展示一下读心术。
一开始我很犹豫,因为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读心术上。目前的状况让我进退两难:一方面她咄咄逼人,不肯离去;另一方面我底气不足,心怀胆怯。但我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她在纸片上写下了一个名字,并把它折叠了起来,以防被我看到。我随即把纸撕成了碎片,不过还是看到了那个名字:朱莉娅。
“她并不是你的家人吧?”我在问她的时候,故意做了一些微妙的负面暗示。她回答:“哦,是的,她不是我的亲戚。”我接着说:“但是,她虽不是你的家人,却胜似你的家人。”当你用略带消极色彩的话语来问问题时,比如“她不是你的家人吧”,语气中要带点儿模棱两可的音调变化,因为这样一来,无论答案是什么,在旁人看来我都没有说错。如果对方回答“是的”,我就会说“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对方给了“不是”的回应,我便会简单地重申这个问题,让对方觉得我是在陈述事实:“当然,她不是你的家庭成员”。然后再补充一句“但却胜似家人”。因此,你只要说对85%就可以了。
我说:“我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开始才这么问。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亲密无间。”
她的脸变得有点儿红,我也渐渐兴奋起来。
“她是你非常要好的朋友,对吗?”
她松开了交叉环抱的双手,脸上露出了微笑。
“她名字的打头字母是J,比如朱迪、茱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