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鼓起勇气,参加了美国魔术师协会的集会。我已经远离那个圈子很久了。上次,我和魔术师协会会员参加的活动是一个葬礼——更精确地说,是断裂魔术杖仪式,这是为一位已故魔术师举行的仪式,他是一位资深的美国魔术师协会会员,他来自纽约,死于心脏病。我曾经在美国魔术师协会的新闻通讯《演说家》中读到过这种仪式,于是当时我决定带着敬意去参加这个活动。
美国魔术师协会主席肯·施瓦伯主持了仪式,他是一位中年的代课教师,说话时有浓重的纽约口音。站在房间的最前方,他用双手将一根木质魔术杖举过头顶,吟诵着:“当你初入美国魔术师协会,你可获赠一根魔术杖,它是古老的、神秘的象征。这代表着,你将被赋予魔法的力量,你的知识、技能,都是拥有魔法的例证。现在,这种力量已经消逝。它变成了一根普通的棍子,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和权威。如果你不挥舞它,它便毫无用处!”
施瓦伯停了下来,望向人们,然后把魔术杖拿低,放到胸部的位置。他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想用他短小而又肥胖的身躯来打断魔术杖。美国魔术师协会条例中,对断裂魔术杖仪式有着精确的规范:“魔术杖必须由价格适宜、重量较轻的木材制作,头端为白色,周身为黑色,易于掰断。如果木质太过坚硬,仪式之前必须事先在中心位置进行切割,让其易于折断。在排练仪式时,最好先准备好魔术杖的复制品,进行试断,以避免在正式仪式中出现难以掰断的情况。巴尔沙木或者其他任何易折断的轻质木材都是制作魔术杖的好材料,一些魔术业余爱好者商店都会出售这些材料。”
“哼哼!”(清嗓子的声音)
伴随着裂开的声音,木棒最终屈服了。施瓦伯继续他的演说,声音显得十分哀伤:“伙伴们,这根折断的魔术杖代表了我们对大自然——这一最高魔术师的顺从,它对所有的秘密了如指掌,甚至包括生存与死亡。在它的爱的庇佑下,把我们的兄弟交给它。”
那是我最后一次在美国魔术师协会的官方场合,见到那些研究魔术的同道中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断裂魔术杖仪式是一个预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我就参加了世界魔术大赛,并早早地宣告了我的魔术生涯的结束。断裂魔术杖显得恰逢其时,因此,这也是一个把我带回正常人生活的启动典礼。
推开会议室的门,可以看见人们在这里集会,我发现他们正在进行一个仪式。依旧是肯·施瓦伯主持,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两位新手——一个身着深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和一位与他差不多年纪的金发碧眼的美丽女士——他们站在施瓦伯的两侧。
“今晚,这里有两位新候选人,将接受我们的考验。”会籍委员会的工作人员通知举行了这次集会。“我们把他们带来了。” 施瓦伯点了点头。“如果大家同意他们的加入,请大声说:‘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