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鸣》第一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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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太小了,连抱都抱不住,信枝便把它提在胸前,另一只手拿着塑料伞。

柔软的毛,柔弱的身体,最重要的是小猫那温热的体温,惹人怜爱,又有种脏兮兮的感觉。走着走着,信枝甚至想到干脆就这样把小猫掐死。力量似乎可以很自然地注入她的指关节。

小猫沉浸在任凭摆布的安乐中,从信枝的手和胸口之间好奇地眺望外面的世界。那双贝壳纽扣般的灰色眼睛到底映出了什么样的世界呢?为什么只有它被丢下?母猫现在又在哪里?

超市自助餐吧里沾着番茄酱的男孩的脸和小猫的脸重叠在一起,再次浮现在信枝眼前。在那种随处可见的孩子身边,必然有一个母亲。这理所当然的情形,却轻易扰乱了信枝的心。母亲注视孩子的亲近眼神仿佛在欣赏另一个自己,这让信枝心神不定。

之前浩市来家里时,信枝的肚子里还有个婴儿。这么说来,那天也在下雨。那是六月初,梅雨季节刚刚到来。“哎呀,真是的,人生会发生什么真的很难预测啊。” 信枝端来茶,盯着棋盘沉默不语的丈夫忽然说道。他的眼睛看向信枝,嘴边露出微笑,话却是对浩市说的。“真没想到这个年纪还能当父亲。肚子还没有大得那么明显,但总觉得有种奇妙的感觉。” 信枝的脸一下子热了。但她没有制止丈夫,只是低下头。

“在家里啊,除了我和老婆,还有另外一个人,如今已经有这种感觉了。明明二人世界过了那么久,一明白那小子的存在,立刻就变成了三个人。这个第三者还真狡猾啊。”

“我真服了你了,藤治先生,还没出生就开始溺爱了吗?”浩市也随着藤治,说了声“我喝了”,拿起茶杯。“哎呀,我是说真的。那小子似乎能够从这肚子里自由出入,有时还会飘到这边,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爸爸还真笨,难道不可笑吗?

一想到这些,我就平静不下来。” 发觉两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肚子上,信枝的头越低越深。她想早点离开房间,却找不到起身的时机。“小浩你们也快了吧?真奈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那时,浩市刚和公司里一个年轻的事务员结婚。他只叫了藤治和

其他几个伙伴,在常去的酒屋二层摆了婚宴。“她说了,多存点钱再生。她目前还没打算辞职。” “哦,那我们暂时还能像以前一样在公司里看到真奈美的酒窝了。

但是啊,我总觉得出生前的婴儿很像幽灵。” “你又把婴儿和幽灵相提并论,无论怎么说婴儿都太可怜了。不过真是恭喜你们。” 浩市转向信枝,笨拙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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