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说服人们讨论苹果,这并非易事。苹果人习惯于三缄其口,即使对发生在30年前的事都不愿多说。这家公司太神秘,员工即使向外界泄露一丁点儿信息,都会面临被解雇的危险。每一个和苹果有联系的人,不管是员工,还是承包商、合伙人,都要签订一大摞保密协议,其中的威胁不只是解雇这么简单,更是要在法律允许的最大范围内予以起诉。员工对当前的产品计划守口如瓶,这本无可厚非,但是如果他们连过去的计划也不愿讨论,这就让人难以理解。苹果做的每一件事都蒙上神秘的色彩,而内部流程尤甚,因为苹果将其视为商业秘密。很显然,不管泄露任何信息,比如竞争者们如果知道了苹果怎样组织会议,都将置苹果于不利位置。
我们太需要了解苹果的文化了。它的运作像一个间谍组织。员工们除了他们手上的事情,对于他们所做的高度专业化的工作知之甚少,只有几个管理人员和高级副总裁们知道整体计划,但是他们通常也不知道其他部门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普通员工在做的事情。
保密在苹果的文化中根深蒂固,守口如瓶已经变得和呼吸一样自然。苹果的员工住在苹果创造的世界之中。他们不参加会议,也不进行演讲,而且几乎不和硅谷的专业人员交流,也不加入硅谷的社交圈子。不要问在苹果工作的朋友工作上的事情,这已成为共识。如果员工的朋友们提起来这个话题,他们只会得到充满歉意的微笑。员工们甚至不会跟自己的配偶分享信息。本书采访的一位女设计师说,她十分谨慎,注意不和她的丈夫谈论工作上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准备着洗耳恭听。为此他们可谓煞费苦心。
为这本书我们采访了两百多人,大多数都是苹果当前的员工,或者是刚离职的。有一些人愿意公开他们的名字,但多数人都不愿意。我们曾提出一些需要做出评论的请求,但苹果并没有予以回应。尽管如此,我和我的科研伙伴们依然让很多人开口讨论起苹果、乔纳森·艾夫,还有他们独特的工作文化。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甚至从一些重要人物那里得到了信息,其中包括曾和乔纳森一起密切合作数十年的人。他们带我们进入工作室,也带我们了解了苹果背后的智囊团。在此之前,从没有人受过这样的礼遇。他们提供的信息,以及他们透露的公司这么多年的秘密,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非常感谢他们接受我们的采访。结合我们广泛的研究,可用的视频、文字记录、档案、书籍、文章,以及苹果产品本身,我们尽可能细致地展现了乔纳森·艾夫在苹果公司的职业生涯及其影响力背后的真实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