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搞不清楚安德鲁·韦克菲尔德进行这项研究的真实动机与想法。但是,就像本章开篇故事中所提到的斯坦利·伯伦特一样,我们也怀疑韦克菲尔德是否确信自己在体面地做事、是否在诚实地工作、是否没有受到律师所支付的80万美元的影响。然而,与那些真正独立的科学家不同,他缺乏对疫苗接种与孤独症之间存在某种相关的不利证据进行探索的动力,也缺乏对相关问题进行进一步解释的动力。事实上,已有5项重要的研究发现,在孤独症与疫苗接种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这项疫苗接种在2001年终止,却没有带来相应孤独症患病率的降低)。这种相关不过是巧合而已,事实上对儿童孤独症的诊断通常发生在他们进行疫苗接种的同一年龄段。19
制药企业不断给医生送出的小礼品
就像科学家一样,医生也认定他们诚实正直的职业操守不容损害。但是,每当医生们接受了资助或者其他奖励来设计某项实验或程序,要求对他们的一些病人进行临床实验,或者要求他们在处方中开出某种并非比旧药好或者更安全的昂贵新药时,他们便会在病人的福利和自己的个人利益之间进行权衡。自身的盲点会让他们将天平倾向有利于自己的那一端,并且对此加以辩护:“如果一家制药公司赠送我们钢笔、记事本、日历、午餐、酬金或者小额咨询费,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呢?当然,我们不可以被饰品和比萨饼所收买。”调查表明,医生们认为,小礼品比大礼品在道德上更容易被接受。美国医学协会为此达成一致,允许接受来自各制药公司的礼品,只要单个礼品不超过100美元。然而,有证据显示,大多数医生受到小礼品的影响远大于大礼品。20制药公司很清楚这一点,为此他们可能会增加市场营销中对医生的投入,从1999年的121亿美元到2003年的220亿美元。这相当于多少小礼品!
大型制药公司在小礼品上花费如此之多的原因早已为营销者、说客和社会心理学家们所熟知:接受小礼品唤起了某种潜在的互惠欲望。富勒刷子公司的推销员们早在20年前就深谙此道,当时他们首先采用了“打开门路”的技巧:向家庭主妇赠送一把小刷子,她便不会将你拒之门外;一旦你没有被拒之门外,她便更有可能邀请你进屋,并最终购买你那些价格不菲的刷子。罗伯特·西奥迪尼曾经对影响与说服技巧进行了多年的研究,他系统地观察了印度教克利须那派教徒们在机场募集资金的情况。21请求那些充满倦意的旅客捐赠往往是不能奏效的;那些教徒的做法只会激怒他们。于是,克利须那派教徒想出了一个比较好的主意:他们走向目标旅客,将一朵鲜花放到他们手里或者别在他们的夹克上。假如这位旅客拒绝接受鲜花并且试图奉还,教徒便会表示异议并对他说:“这是我们赠送给你的礼品。”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教徒才会请求捐赠。此时,他们的要求往往会被接受,因为作为礼品的鲜花已经使得那位旅客产生了负债感和义务感。如何来偿还那件礼品呢?用小额的捐助或者购买一本令人着迷但价格过高的《薄伽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