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种心理缺陷称为卢克莱修问题,因为拉丁诗人兼哲学家卢克莱修写道,只有傻瓜才会认为世界上最高的山脉就是他亲眼所见的最高的那座。而我们却往往将此生所见的辉煌视为这世间的最高成就。而且,我们这样做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在法老时代的埃及(这恰好是第一个由官僚完全自上而下管理的国家),文员们会跟踪尼罗河的最高水位标记,并据此估计未来河水泛滥的最坏情况。
在2011年的海啸中,经历灾难性事故的福岛核反应堆又是另一个例证。它是以能承受历史上最强震级的地震为标准建造的,建造者并没有想过更糟的情况,也没过想过历史上那次最糟的地震本身也是突如其来、没有先例的。同样的,美联储前主席艾伦·格林斯潘博士在向美国国会的致歉声明中道出了他的经典语句:“这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是,大自然与脆弱的格林斯潘不同,它总是为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作好了准备,总是能够未雨绸缪。
如果前一段历史是人类为生存而战的话,那么下一段历史就轮到大自然了。你的身体比你对未来更具预测性。想想我们是如何训练举重的:身体会过度反应和过度准备,以应对压力(当然,以生理极限为限)。通过这种方式,身体才能变得更强壮。
我对金融危机影响的看法散播开后,我受到各种各样的威胁,《华尔街日报》甚至建议我“雇几个保镖”。我试图告诉自己,别担心,保持冷静,这些威胁只不过来自几个心怀不满的银行家;不管怎样,人总是先看到自己的财务遭受重创,然后才会在报纸上读到这些新闻,这个顺序不会颠倒。我本来并未将他人的建议放在心上,可到了纽约或伦敦的时候,我简直不敢放松,即使喝了甘菊茶后也无法放松。我开始觉得自己在公共场所简直有了妄想症,总是会仔细审视周围的每一个人,以确定自己是不是被跟踪了。
我开始认真考虑雇用保镖的建议,但我发现,与其雇用保镖,倒不如自己变成一名保镖,或者看起来像一名保镖,这个主意更吸引我(也经济得多)。我找到了莱尼,外号“蛋糕”的人。他是一名教练,体重约280磅(130公斤),晚上他还兼职做保安。他的绰号和体重源自他对蛋糕的偏爱。“蛋糕”莱尼起码在5个邮政区域内都是体格最有威慑力的人,而且他已经60岁了。因此,我并未跟着他学习,而是看他训练。他进行的是最高重量级别的训练,并极为推崇这种训练方法,因为他发现这是最有效和最省时的方法。该方法包括在健身房内先利用一小段时间专注于提高过去的举重纪录,也就是你曾举起过的最大重量,就像最高水位标记一样。这种锻炼以尝试超越纪录一两次为限,而不是把时间花在无聊而耗时的重复尝试上。这种训练让我想到了自然的举重方式,而且这符合循证文献:全力以赴做到极致,随后将剩余时间用于休息和享用巨无霸牛排上。如今,我进行极限训练的时间已经有4年了,我很惊喜地看到,我的生理状况如何在预期超越过去最佳状态的过程中不断改善,直至到达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