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随处可见的过度补偿和过度反应(1)

在希思罗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写作容易吗?—设法让教皇将你的书列为禁书—如何殴打一位经济学家(但不要用力过猛,足够让攻击者进监狱即可)

有一天,我坐在美国政府顾问和决策者戴维·哈尔彭的办公室,发现了我自己的领域依赖性。在听说了我对反脆弱性的看法后,哈尔彭告诉了我一种被称为创伤后成长的现象,这是与创伤后压力综合征相对立的一种现象,指的是人们在受到过去事件的伤害后重新振作并超越自己。我此前从未听说过这种现象,惭愧的是,我也从未努力思考过它的存在:虽有少量相关文献材料存在,但在一个狭小的学科领域外鲜有人宣传。在我们的知识体系以及所谓的习得词汇中,我们听到的更多的是更耸人听闻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而非创伤后成长。但从“磨炼性格”这样的表达中,我们可以看到通俗文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概念的存在。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还有古地中海的经典作品和我们的老祖母。

知识分子往往关注的是随机性(脆弱性)带来的负面反应,而非正面反应(反脆弱性)。这不仅仅发生在心理学领域,它随处可见。

你怎么创新?首先,尝试惹上麻烦。我的意思是严重的但并不致命的麻烦。我认为(这并不是一种推测,而是一种信念),创新和成熟源自最初的创新必要性,但却超越了满足这种必要性的状态(即最初发明或发明尝试带来的意外副作用)。自然,经典思想中也不乏这方面的思考,比如有一句拉丁谚语说的就是艺术家成长于饥饿之中。这种观点在古典文学中无所不在:古罗马诗人奥维德就认为困难唤醒了天才,用布鲁克林英语翻译出来就是“当生活给了你一颗苦果……”

对挫折的过度反应所释放出来的多余能量成就了创新!

来自古人的这种思考,比它表面看上去更博大精深。它在许多层面上与现代的方法和创新思路大相径庭,因为我们往往倾向于认为,创新来自于体制的资金支持,并通过规划—或者把员工送到哈佛商学院,由知名的创新与创业学教授(他从未创新过什么)进行培训,或聘请顾问(他也从未创新过什么)—来实现。这是一个谬论。只要你从现在开始注意,从工业革命到硅谷的诞生,是那些从未受过高等教育的技术人才和创业者对各类技术飞跃做出了绝大部分的贡献时,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然而,尽管反证的例子无处不在,我们也很容易从古人(或祖母)那里免费汲取智慧,但现代人却仍试图依赖舒适、安全和可预测的环境进行创新,而不能接受“必要性确实是发明之母”的理念。

很多人,像伟大的罗马政治家监察官老加图,就将安逸—几乎任何形式的安逸——视为通向堕落的道路。他不喜欢所有轻易就能获得的东西,因为他担心这样会削弱意志。而且,他担心这种弱化意志的事件影响的不只是个人层面:事实上,整个社会都会堕落。想想看,当我在写这些文字时,我们正生活在债务危机中。整个世界空前富裕,也承受着空前沉重的债务,靠举债生活。历史记录表明,对社会来说,我们越富有,就越难量入为出。富足比贫困更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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