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用进化论说明“爱的荒芜”(3)

当我们将涡虫一切两半,在其再生的时候进行同样的实验,于是我们会发现,不仅从拥有中枢神经的头部再生出来的个体,而且从尾部再生出来的个体也以相同的频率进行着回避行为。也就是说,即使再生,“记忆”也被遗传了下来。

进而我们再做这样的实验:利用涡虫互食的特性,让没有习得过回避行为的涡虫吃掉习得过的涡虫,于是,没有习得过的涡虫也进行着回避行为。“记忆”可以通过吃而实现(即“记忆”可以吃),这令人感到十分惊异。

20世纪50年代,由这个实验人们认识到:记忆,如同DNA一样,通过化学物质可以被程序化,通过互食,可以被移植到其他个体中去,且程序可以被破解。于是,全世界的生物学家们致力于发现“记忆物质”,不到10年,就没有一个生物学家再从事这项研究了。因为经过无数次的实验,甚至没有人能够发现“物质化记忆”的一鳞半爪。

铃木光太郎,《狼女并不存在——围绕心理学神话的冒险》(新曜社)。(现在人们认为,涡虫的“记忆”是应激反应荷尔蒙起的作用。)我在这里要想说的并非“记忆能吃吗”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谜。而是想说,这个生物只拥有极其单纯的大脑(或许只能称作神经束),只要认识到这一点,最初阶段的涡虫的习得行为就令人十分惊叹。

在这个实验中,涡虫习得了什么呢?毫无疑问它习得了一种因果关系:从“亮灯”到“通电”。这样的条件反射实验以巴甫洛夫的狗实验最为著名,涡虫实验证明了不仅狗、老鼠、鸽子,而且即使无脊椎“低等”动物也能够正确理解(?)因果关系。

人们认识到,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将因果论植入神经系统的生物要比不具有这种程序的生物更加有利于繁衍子孙。为了生存,从“听到声音”到“敌人靠近”这样一种因果律可以让人们迅速地隐藏起来。

我们常常以因果律来思考问题,不是因为这种方法正确,而是因为人的大脑是从因果律的角度解释世界的。人如果不将原因与结果联系起来,就不会认为“我明白了!”(不理解)。这不仅是人类的基本原理,也是生物本身的基本原理。

不过,这里要讲明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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