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黎天才同案的新任中共北京市委书记王某很快出卖了他。敌人用酷刑折磨他,还往他嘴里灌粪汤,黎天才招认了。因黎天才曾写过一篇关于北京市国民运动的报告,这份报告12000余字,为李大钊赏识,此报告后被北京当局编入李大钊案的“苏联阴谋文证”中。所以张作霖和杨宇霆视黎为人才,留在北平公安局政训部任秘书兼宣传科长,后来兼任北平宪兵司令陈兴亚的秘书长。叛变后他更名改姓投靠奉系,替东北军效力。张学良继任后并没有把他当叛徒对待,而是拜这个北京大学的文科高才生为师。黎天才逐渐被重用,直到成为张倚重的心腹谋士。
潘文郁的被捕,引起了黎天才的注意。有史料介绍,黎天才虽然叛变了中共,帮助敌人劝降被捕的革命同志,但他在张学良身边也做了不少对中共有利的事,比如他利用权力,令警察不强行干预北京民众的游行活动,变相帮助中共发动的群众运动。他久慕“大秘书”潘文郁的大名,又想利用潘为他做事,于是利用职权保释潘文郁。
在黎天才的劝说和特务的威逼下,对前途感到渺茫、又想做学问的潘文郁填写了自首书,然后登报声明脱党,这才得以获释。
潘文郁的脱党声明见报后,中共中央于8月28日将其开除出党。脱党后的潘文郁思想极为苦闷,痛苦落寞地生活在北京。此后,潘文郁在特务的监督下完成了《在帝国主义炮火之下的中国国防问题》一书,他在书中宣传抗日统一战线,号召人民起来增强国力,搞好国防。并用稿费买了一批书作为赠品,赠送给东北军中的爱国将士,向他们传播抗日救国的意义,号召他们起来组织全民族的统一战线,建立巩固的国防,抵抗外侮,保卫疆土,这激发了很多人的爱国热情。
其实潘文郁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初衷并没有改变,他内心希望为国家为民族再做一些有益的事。出狱后,潘文郁寄居在北平高碑胡同一个亲戚家里。他一直认为马克思所著的《资本论》,是中国社会科学界非常迫切需要的。情绪消沉的潘文郁决定翻译马克思的《资本论》。他找到好朋友陈启修,两人都精通六国文字,决定一起翻译《资本论》。为了让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大地上更广泛地传播,他超负荷地工作着。在与陈启修合作完成第一卷第一册后,潘文郁一个人完成了《资本论》第二、三册的翻译(约40万字)。潘文郁翻译的《资本论》中译本文风朴实流畅,很快与读者见面。1932年8月和1933年3月以“潘冬舟”的署名,由东亚书局出版发行。连同译出的第一卷的第一分册,这是《资本论》第一卷最早的中文译本。他还计划“如果没有天灾人祸两年内将全书三卷全部译完”,但后来未能如愿。
闲暇之余,潘文郁放下手中的《资本论》走进大学的校门,宣讲马克思主义和爱国思想,还在鲜明地抵制日本侵略者推行奴化教育的冯庸大学任教。潘文郁此举引起了一个特别组织的注意,这个组织就是中共北平特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