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吗?”一位梳着麻花辫子的中年眼镜女教师呵斥道,吓得我们都一哆嗦,刘禹伸出食指轻轻抖动,指着大字,嗫嚅道:
“做有用人,我、我们也要做有用人啊……”
女教师鼻孔出气:“哼,你们,你们还做有用人……赶紧走,不许拍照。” 刘禹写过一首短诗《幸福》:什么时候/我可以/哪儿也不去/谁也不爱/什么都不干/而且还没有压力。
有朋友不客气地说,他没办法理解刘禹写出的幸福。但我理解,一如理解老子: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一如理解庄子: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诗人以一段段分行排列的字句作成了诗,然而他们心中却没有死板的条条框框,也没有过多的自我主见与道德说教,有的是心灵的绝对自由和情感的宁静流露,充满着节制和诗意的力量,他们从平凡无奇的生活当中捕捉到了“诗”,却又闪耀着某种迷人的“神性”。
诗人似乎拥有一把开启宇宙奥秘之门的钥匙,但他却很少使用它,因为他深谙“天机不可泄露也”。
一个早晨我随意打开刘禹的《试衣间》,翻到一首《列传》,见到了最平凡、最真实的孔子。想起以往孔子的每一次出场,总是伴着仁义道德、贵贱人性、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刘禹的《试衣间》里,消解了赋予孔圣人的种种定位和光环,还原了一个最本真、最情趣、最生活化的孔老二:
从前有一天,孔子晨起看见一只鸟在天空飞过,弟子看见了孔子看见鸟飞过,就把这件事刻在竹简上……
这只永恒之鸟,孔子晨起看见了,刘禹晨起、我们晨起都看见过。这只鸟也曾飞到另一位诗人弗罗斯特那儿,他和老朋友弗拉德先生看见了它:
那只鸟老在飞,诗人们总这样说,而你我从前也在这里这样说过,为那只鸟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