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观众提供好作品的责任在艺术家,而不是反过来。蔑视观众,对公众缺乏敬意的艺术家,应该放弃任何为银幕写作的野心。
剧作家首要的、基本的任务就是为普通人在每天按部就班、不可避免的沉闷的生活中提供消遣。如果我们对艺术作品的最高期待是永远地改变我们的生活,那么我们最小的要求是,它至少别让我们瞌睡。
即使观众所喜欢的历代作品当中不乏肤浅和愚蠢的,但在漫长的岁月中,观众也证明自己有能力识别公认的伟大作品。因为有记录的最早的大众艺术,就是古希腊经典作品,这些作品代代相传,无数个世纪重复地演出,没有一部剧作不为当时的观众所熟悉和喜欢,也没有一部作品在作者的有生之年未能与观众见面。
《俄狄浦斯王》(Oedipus Rex)并不是默默无闻,放错了地方,蜷缩在索福克勒斯(Sophocles)的旅行箱里,等待着引起有勇气的研究生发现并去做专题研究。《哈姆雷特》在莎士比亚时代也并没有被忽视,它不是最后才被现代学者和批评家挖掘出来的。莎士比亚最好的作品在他自己的年代就取得了辉煌的、盛极一时的成功,从最早演出开始,观众就成群结队地、反复多遍地观看过。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观众越多电影的质量就越高。就连亚里士多德都承认有不幸的事情存在。那么多的电影中,为何不同的观众只跟某些影片能触碰出火花,这始终是个很神秘的现象。但是剧作家永远不需要为吸引观众而抱歉。如果说结束才是开始,一部大众和公共的电影在制作完成的时候没有能够赢得观众,那不管它本身是好是差,它都将永远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