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喜不自禁,连忙接了,将自己一条松花汗巾解了下来,递与琪官。
汗巾子即裤腰带。琪官那条是“大红色”。宝玉这条是“松花”色,亦即浅黄绿。这时批书人说:
“红绿牵巾,是这样用法。一笑。”(甲戌)
宋人吴自牧曾写书记载过嫁娶民俗:
婚礼之上,一条红绿彩绸,中间绾成同心结,由新郎新娘各牵一端,相向而行。
红绿牵巾的典这样用法,岂不是说,宝玉与琪官正经是“拜堂成亲”了。
就在二人红绿牵巾之时,薛蟠一声大叫跳了出来:
“我可拿住了!”
这个“拿”字,好不幽妙。
那日黑夜里,贾瑞把贾蓉当成了凤姐,“抱到屋里炕上就亲嘴,扯裤子”,正被进屋来的贾蔷抓个正着。贾蔷道:
“别走!如今琏二婶已经告到太太跟前……太太气死过去,因此叫我来拿你!”
宝玉与金钏亲热时,金钏笑道:
“……我倒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同彩云去。”
这些时候,“拿”原是捉奸的意思。
不久,琪官便在东城郊紫檀堡购置了“几间房舍”,与宝玉混上了。这与贾琏在“小花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偷娶尤二姐,竟不是同工同曲呢。柳湘莲。
这人“年纪又轻生得又美”,本与秦蒋同样美丽动人,偏又是“眠花卧柳”、“无所不为”之人。宝玉见了,又如何放得开手。
湘莲一出场,“宝玉便拉了柳湘莲到厅侧小书房中坐下,问他这几日可到秦钟的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