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女子是何态度?”李宗仁让郭凤岗坐下来,他却站在他面前。
“月仙今天上学去了。我和她父母的交谈,她并不尽知。只中午她回家吃饭时,她父亲当我的面征求她的意见。她却只顾羞赧地笑笑,说是师范还没毕业。不过,从她的神色看,她是倾向退掉杨家那门亲事的。”
“太好了!太好了!”李宗仁高兴得似乎有些失态。他一拳打在桌子上,把刚才沏给郭凤岗的那杯茶,震溅得满桌。不过,他没有去擦那桌上的水渍,只顾倾暖壶又给郭凤岗添满了茶,然后重重地坐在郭凤岗旁边的那张木架藤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退聘礼?退聘礼有那么容易么?理由何在?人家肯不肯接受?”郭凤岗低着头,没有直视李宗仁。照以往他不敢这样对李宗仁讲话,今天,他觉得该把话讲明白些,让这位总司令官对男女事的麻烦估计足一些,这事可不比打仗,自有微妙之处,拼实力也不一定能奏效的。
“关键在哪?困难在哪?梧亭,你是我的高参哪!”李宗仁仍然颇有自信。
“关键自然在郭家,在月仙本人的背向,在郭六的坚定。至于郭妻潘氏,我看她无甚见地,多看丈夫的脸色说话。”
“给予利益,晓以利害。难道我们还比不过景乐杨某人吗?”
“德邻兄,钱,要一笔钱。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郭六这种泥水匠包工头,眼下的家境并不富足。没有钱,能使他坚定吗?”
“要多少,你尽管说!”
“眼下,这陆荣廷的钞票已如同解手纸,烂贱不值,人们都喜欢要硬货(即光洋),先支个300‘袁大头’吧!”
“300‘袁大头’当然不是问题。你打算如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