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铁观音产自安溪
铁观音能种在花瓶里吗?不能。能种在屋顶上吗?不能。那么,铁观音只能种在哪里?答案是:土地。铁观音只有种在安溪的土地上,才具备独特的“观音韵”和“圣妙香”,也才能称之为安溪铁观音,换句话讲,安溪铁观音只能产自安溪。
《铁观音密码》中,我多次谈到茶叶原乡安溪所处的地理区位,这个特殊区位所聚拢的复杂地理因素,纬度,阳光,降雨,流水,风向,云雾,土壤,在绵亘高山、纵横溪流的切割下,天然形成一个个微域小环境,山南,山北,山巅,山腰,此山,彼山,造就安溪铁观音不可复制的复杂性。以至于在安溪茶乡,凡有询问茶农如何制作一泡好茶,他们必会异口同声告诉你:靠“天、地、人、种”等要素,几者缺一不可。
“天”“地”合为自然,是一个和谐整体。“天”在这里指气候,天气的变化对采制铁观音影响至巨,不仅影响茶青的质量,也影响着做青即发酵茶叶的过程。茶树牙梢的生长发育与气候密切相关,它内含物的转化、分解、合成,更是随着气候变化而变化。而针对“隔山不同风,同时不同雨”的天气变化,安溪茶农所摸索出的调控茶树农艺性状,以及“看天做青”“看青做青”的“半发酵”技术,则使安溪铁观音初制工艺,无愧于国家“非遗”保护名录的一员。
“人”即安溪茶农,是贯穿茶叶文明的主轴。而“地”,即铁观音赖以生长的大地。如果茶园土壤富含茶树生长的多种营养元素,特别是有机质,那么茶树生长就旺盛,采摘的茶青就肥壮,叶片宽阔、油润,内含有效物质丰富,采制的成品茶香气高长,滋味醇厚;反之,茶树生长乏力,采摘的茶青叶片窄长、单薄,叶质较硬,不耐做青,也就难以制出好茶。维持着万物生息运行的土地,是人类所有文明成品的最重要载体,离开了土地,一切创造均为空中楼阁。铁观音就是一个完美范例。
研究表明,安溪铁观音茶青及成品茶中含有的生化成分,明显具有三大特点:一是有机成分相当丰富,其三叶梢水浸出物总量为 36.29%,茶多酚含量为 21.14%,儿茶素总量为 146.71mg/g。二是香气成分丰富且种类特殊,在铁观音成品茶中已知有香气成分 90多种,其中 10余种为安溪铁观音所独有。三是安溪铁观音矿质营养元素种类多,内含 30多种矿质元素,这些元素中以钾含量最高,其次是磷、钙、镁。特殊的生化组合,丰富的芳香物质,奇妙地融注在一片小小的叶子上,组合成安溪铁观音的密码基因。
2012年,我到访过法国罗马尼康帝酒庄,酒庄对葡萄树生长园地的重视、对土地的虔诚,深深感染了我。那是个雨天,一望无际的葡萄园阒无一人,唯有围墙外高耸的十字架在提醒着人们,就是这种对土地宗教般的敬畏、热爱和尊重,才得以酿制出全世界最昂贵的葡萄酒,创造出全世界最高的亩产。法国酒农视土地为生存的根基,他们细心耕种田园,与土地建立起物我一体的亲密关系,为我们提供一个用以透视人与自然关系的新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