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17(3)

“什么都成。最好是那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之类的。就不知道商店有没有卖的。要是没有,我们可以买几张大红纸,自己写。只要让他们没地儿贴标语就成了。”

第二天,傻二屁颠颠地跑到街道居委会领了不少红油漆黄油漆,把门窗上的标语全撕掉,然后把门窗油了一遍,“你看,这门窗不错吧!”他对我说,“油了就比不油强。”

油完了门窗,傻二感叹道,“要是有点儿其他颜色的漆就好了!”

歪着头看了他家的门窗,傻二说:“小博,该你了,你的字好,写对联吧!”

“好!”

我拿起毛笔,蘸了油漆,工工整整地在门框左右写下了“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横批写什么,想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傻二建议写“唐僧取经”,我觉得不合适,他又说写“三打白骨精”,要不花果山水帘洞或猴山什么的。我说不够革命,还是先空着吧!既然我们都想不出来,别人大概也写不出什么来。等哪天上街看看大字报怎么说的,抄下来就是了。

我们把屋子外面清理干净,就连院子里的大菜椿树的树干都被我们刷了一人高的红漆,转着圈儿地写上了几条毛主席语录。

我们正围着大菜椿树刷油漆时,东屋的大爷看见了,绕着树转了几圈,开口说:“喂,你们这俩小子抽什么疯呢?”

“您没看见?我们这是在搞红海洋呢!”我说。

“自古以来,哪有树皮刷油漆的?”

“您那是老皇历啦,不知道这是‘文化大革命’吗?”傻二回答。“‘文化大革命’就是要破旧立新,甭说在树干上刷油漆了,哪天还可能刷到树叶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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