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11(6)

“什么办法?”我问。

“我们可以逮猫呀!”傻二笑嘻嘻地说。“这里老有野猫在房上跑,我们做个猫箱子,然后把捉到的猫卖给收购站,甘家口那里就有一个,好像是两块五一只,逮两只猫不就行了吗?”

“能行吗?”我有点儿怀疑,“猫跑得那么快,怎么逮得着?小心它咬你!”

“没问题!”傻二为自己的这个想法乐得手舞足蹈。“这个我懂,做个猫箱子就成了。”

他比比画画地给我讲了一通捉猫的道理。我将信将疑,找来了一个装煤球的破木箱和一些铁丝,傻二回家取了一些木工工具。没想到他真是个能工巧匠,把一个破木箱改成了一个捉猫的木笼子。木笼子有一个活动门,一条拉杆和活动门相连,拉杆的一端挂在一截铁丝弯钩上,弯钩下端有一个小钩,可以安上诱饵。只要猫咬住诱饵,那截铁丝弯钩就会松开拉杆,活动门就会关闭并锁上,而那只馋嘴的猫也就成了“文化大革命”红卫兵运动的贡献者。

当天晚上,我们就把猫箱子支到房上,诱饵是我们在副食商店的垃圾桶里捡的一个臭鱼头,那腥臭味能把一条街上的猫都招来,我们捡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有一个班的猫蹑手蹑脚地跟在我们后面。可惜的是,第一天捉到的是我家的那只小猫,这只小馋猫为了那个臭鱼头被关在木笼子里整整一夜。第二天晚上,我把小猫锁在家里,再接再历,又在房顶上支起了猫箱子。用了两天时间,我们逮住了两只猫,是不是野猫我们不知道,也可能是街坊邻居家养的,反正我们把它们塞进麻袋没人看见,卖给收购站得了五块钱,人家也没问是哪儿来的,至于人家用猫做什么,就不是我们的事了,反正是为“文化大革命”做贡献啦。

刻章那天,我把妹妹托付给邻居照顾一下,就和傻二一起走到菜市口,那里有一个刻印社。小小的门脸儿,橱窗里东倒西歪地摆放着一些印材,店里没有顾客,只有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坐在柜台后面看报。呵,这老头可真够老的,满脸褶子,得有一百岁了吧,我想。

我们递上介绍信,老头仔仔细细把介绍信看了一遍,又透过眼镜片看看我们。老头看信的时候,我的心害怕得直打抖,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

“刻章啊,”老头颤颤巍巍地把介绍信收起来。“刻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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