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福财政政策的回归(3)

与此同时,其他主要经济体为了缩减预算赤字,也在实行各种财政紧缩方案。比如,英国新一届政府在原有紧缩方案的基础上又提出了新的紧急预算,取消的财政资金占实际国内生产总值的4.3%;日本新首相表示他将限制日本国债的发行,并采取增税举措;欧洲将要实施的紧缩财政政策堪称40年来之最。最极端的例子有这么几个国家:西班牙,取消的财政资金为国内生产总值的5.4%,葡萄牙为6.9%,希腊为6.8%,德国、法国及意大利的缩减比例也都维持在2%的水平。然而,要记住一点,欧洲的经济复苏迹象非常不明显(德国除外)。亚洲新兴国家的经济复苏基础是最牢固的,他们实行紧缩政策是有道理的,一些亚洲国家的中央银行其实正在提高利率。另一方面,中国,这个当今世界第三大经济体,也是世界上最主要的增长引擎之一,似乎正打算在今后4个季度内将其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目标从当前的10%~11%削减至7%~9%。

因此,像我这样喜欢担忧的人就开始担心美国和世界其他国家将会重蹈罗斯福在20世纪30年代末的覆辙。当时,保守派认为大萧条已经结束,便攻击罗斯福实行的经济刺激方案和扩大支出方案,认为这些方案是没有意义的,罗斯福本人也相信大萧条已经结束了,结果在1937年初就实施了增税措施,并大幅削减支出,幅度高达当时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5%,资金规模与当前我们所削减的资金规模大抵相当。罗斯福采取紧缩措施之后,工业产值应声下跌,经济再度陷入衰退,而在1932年谷底的基础上增长了两倍的股市也暴跌50%,过去15个月的收益顷刻间回吐了出去。当时,德国是世界上发展动力最强劲的经济体,而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阴影越来越近,欧洲各国大都在加大国防支出力度。因此,总体来讲,欧洲的经济政策可以说是扩张型经济政策,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固定的,甚至是缩减的。然而,当时没有人口多达十几亿、经济增长率高位运行、发展潜力巨大的像金砖四国这样的对手。

我们经历的金融恐慌、严重衰退、长期熊市以及接踵而至的经济复苏及股市大涨,与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发展轨迹颇为相似,因此,当年的事件对我们具有深刻的借鉴意义。在当前的复苏阶段,由于很多投资者和商人还在舔舐伤口,商业活动以及股市出现一些波动是很正常的,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根据历史经验,如果经济强势复苏之后,进入了一个“缓慢增长期”(比如实际国内生产总值在两到三个季度内增长了2%~3%),投资者就会产生担忧情绪,但股市通常会在出现大牛市之前复苏,幅度为10%~15%。然而,如果经济出现二次探底(比如实际国内生产总值在两到三个季度内增长了1.5%,而且就业形势没有改善),那么股市就会暴跌25%~30%,每个人都会变得惊恐无措,开始相信接下来会再次出现经济衰退。如果真的再次出现经济衰退,那么其严重性将会远超20世纪30年代末的那场衰退。但愿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然而熊市论者纷纷宣扬2009年的谷底可能会卷土重来。

导致我们的形势判断变得复杂化的一个因素就是我们无法准确判定当前的经济大环境究竟是通胀还是通缩。就当前而言,通缩比通胀对经济的威胁更大。日本的发展历程表明,通缩是一场危害深重的瘟疫,因为名义国内生产总值偏低或下降会压低消费者购物的积极性,因为以后价格会更低,从而削弱了消费者支出,减少了企业的赢利。如果美国乃至世界经济陷入长期停滞状态,或者进入新一轮衰退,爆发通缩不是没有可能的。但吉姆·克拉默(Jim Cramer)在CNBC(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上大力宣扬的“现在就会爆发通缩”太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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