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盘里一青螺(2)

我的祖籍在泰州溱潼,是个好地方,叶兆言《江苏读本》说:“溱潼的历史和规模,不仅可以与古镇周庄媲美,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一样的小桥流水枕河人家,一样的白墙黑瓦明清古建筑群……”老家的房子确实很有味道,而且高门大户,显示以前这个地方还是比较富裕的。但奶奶跟我说,以前即使有钱的人家,生活也是简朴的,说某户富裕之家去河里挑河泥(应该是将河里的淤泥挑上来,即疏浚河道,又能做肥料),挑一把螺蛳上来,中午还是舍不得吃的,中午吃一碗白饭就是算不错的了。到晚上,才将螺蛳炒炒搭酒。奶奶也许是想拿这个故事教育我要节约,而我想的是,劳累一天后,抿一口酒再吸一口螺蛳,那该是多么的惬意。

到山东胶南,发现那里的螺蛳是当街炒好,卖给人家如瓜子一样当小食吃的,于是我经常看到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一只手里握着旧报纸卷起的一包螺蛳,一手拿着螺蛳放嘴里吸,在街上边走边吸,旁若无人。这情形是有些不雅,但也别具风情。

我妈曾经也酷爱吃螺蛳,据说螺蛳是大凉的东西,孕妇是不宜吃的,但我妈怀我的那段时间,也照吃不误。大概是那时候吃得太尽兴,现在,反而不大吃了。

本地一家饭店,卖螺蛳和龙虾出了名,所以越到夏天的时候,生意越好,夏夜路过那里,全是光着膀子吃螺蛳喝啤酒的大老爷们。普通食材要做好相当要本事的,郭德纲相声里说,大家都会说话,凭什么你要花钱来听我说。那家店的口碑延续了十几年一直到现在不衰,看来,他把螺蛳做成了相声。

注:此题出自刘禹锡《望洞庭》: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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