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零九分,结束一个故事(3)

5

五年前,朋友介绍他和沈青青认识。第一次见面,沈青青客气地要骑摩托车送他回家,就是那晚,车子出了事故,为了保护她,他从河堤上滑下去,伤到再不能做一个男人可以做的事情。第二日清晨,沈青青说:“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了你。我愿意嫁给你。”

她的目光那么真诚,在医院里有她相伴的那些美丽的日子,仿若空气都发着光,他便以为是真的。应该是真的。五年,他能给她的只是手指和唇带来的少之又少的欢愉,她却从来没有过抱怨。对于他的努力,每次她都是极力配合。床笫之间,她说:“我很快乐。”

他执着地以为,即使爱情秃到荒凉,他也要奋力开垦。陆子放的话,将他的自以为是悬在空中,被风吹散。他终于相信爱情只是一种季节性植物,即使你不肯放,也束手无策,更或者,这爱情从来没有来过。

沈青青说,他还有一星期就走了。他的心一阵紧过一阵地疼,人是不能习惯依靠的姿势的,习惯溶进血液,便再也无法抽离。五年,他习惯了沈青青;十三天,沈青青习惯了陆子放。

夜半,沈青青说:“我要跟他走。”她紧盯着他的眼睛,她说:“对不起,我要跟他走。”是爱情让她成了不肯将就的女子,眉眼里的决绝与坚定都为了一个男人。

那时,他已经在努力地想办法,想要在楼顶给沈青青种大片的太阳花了。

6

大院里那个叫文欣的姑娘,泪汪汪地拦住他,问陆子放何时走的时候,他便知道陆子放不会带走沈青青。因为陆子放喜欢花,而女人又哪儿能跟一个爱花的男人要忠诚。但是沈青青不懂。

她试图取得原谅,他的或者自己的。她说:“子良,我陪了你五年,算不算是够了?”他点着头,说:“够了,足够了。”即使,五年,那些日子纠缠成一张网,将他缠得密密麻麻,左突右奔,找不到出路。

他问陆子放:“你会不会带她走?”陆子放躺在沙发上,看嘴里的烟圈一点点地冒出来,“你说呢?”他不说,他也知道是这个答案。

陆子放早出晚归,几乎看不到他。沈青青说:“他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又该如何地请你原谅。”五年,他懂沈青青;十三天,她却不懂这个叫陆子放的男人。所以,她不明白,他对女人的不负责任,如同她不知道他所有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情都只是因为他的欲望。他最不可缺的便是女人与爱情,这样的男人,简单的沈青青永远不会懂。正如,陆子放许诺她的太阳花,也只是许诺而已。

可是,他已经想到了在楼顶种太阳花的办法,只是等待着合适的季节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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