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次,大家围在饭桌上,沈晨容的爸爸依照惯例严肃地训导沈晨容,内容无非做不做医生那些话。
没想到,沈晨容那个逆子无所谓地对他爸说:“首长大人,您要是再逼我,我就跟任蕾结婚给您看。”说完还有意地伸手搂在我的肩头。
我吓得一口汤喷了出来,弄湿了坐在我旁边的沈晨容亲娘的昂贵袖子。
沈晨容的亲爹当时就怒了,官脾气上来,将筷子一扔,说了句“没大没小”便离开了饭桌。
我至今搞不清楚,他那句没大没小,是指沈晨容跟他没大没小,还是沈晨容跟我没大没小。
我跟沈晨容少男少女时那些事儿还真没几个知道,就连现在沈晨容的狐朋狗友们,也无一人知晓。我曾经以为沈晨容终于长点心眼知道刻意隐瞒了,后来一想,或许这事在三少爷的记忆中根本就是一笔无须着墨、可有可无的乏味之事。
不过,沈晨容显然是在威胁他爸这件事上尝到了甜头,时不时把跟我结婚挂在嘴边,至此,连他娘亲都已经单独找我谈过几次话了。我当时又指天又发誓地说自己跟沈晨容是比经过两百四十层过滤的纯净水还要纯洁的长辈与晚辈的关系,他妈妈这才冷幽幽地对我扯出了个笑,然后飘然离去。不过,没想到,那天晚上沈晨容就黑着一张脸问我跟他娘亲胡说了什么。
当时,我苦口婆心地对沈晨容说:“孩子,我可都是为你好啊。”说完,例行将他轰出了我家。
现在,沈晨容又故技重施,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还能相信他那些把戏。不过,他爸妈似乎真的很在意我跟沈晨容之间的关系,尤其是他亲娘。其实,我时常在想,沈晨容的妈妈如此忐忑,到底是因为我表姐的关系,还是因为我无钱无势无背景,压根配不上她眼中无人能及的宝贝儿子。最后,以我对沈夫人的浅薄了解,我分析极有可能是后者。当天晚上,坏渣沈晨容从爬我的床改成了敲我的窗。
我真该把这破房子卖了!
这栋房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我奶奶那个年代了,细节我就不多加赘述了,总之就是很老式的四合院子,而且我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外面一条行人不太多的小路。沈晨容从我们刚刚学会拉小手开始,就经常在外头敲我的窗户,三长两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么一想,我还真认识他许多年了。
我打开窗户,懒洋洋地问:“少爷,您下回打算骚扰我的时候,麻烦抬起手腕看一眼您那儿的表,如果指针超过了十二,您就回家洗洗睡吧。”